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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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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曈回神:“没什么。”

她接过烛盏,淡淡一笑:“水火无情,的确应当早做准备。”

……

胭脂胡同这个夜里燃起的这把大火,展眼就被扑灭。

从大火中生出的流言蜚语,却迅速蔓延至了整个盛京城。

火是从胭脂胡同的丰乐楼上起来的,好在望火楼离得近,旁边又恰好有两个潜火铺,火势发现得早,灭火也算及时。除了最上头一层楼阁几乎被烧为灰烬,其他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是没人丢了性命,只有几个醉酒的酒客被烟熏昏,受了点轻伤。

说是轻伤也不对,丰乐楼中,还有一位特别的伤者。

这位伤者被救出时神智已然不清,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太师府上公子,形容癫狂痴傻,举止无状,抓住旁边的人号哭说画眉杀人,怎么看也不像个正常人。

胡同里都是些闲乐恩客,见了桩乐子岂有不感兴趣之理?丰乐楼的大火还没被扑灭,太师府上戚公子被吓疯了这件事就已先传遍了盛京城。

太师府中。

晨光熹微,纱帘掩住榻上人影,屋中人来来去去,有浓重药香从屋中传来,间歇夹杂喝骂嚎呼。

“砰——”的一声。

紧接着,又是凄厉哭喊:“父亲救我——画眉杀人了——”

戚华楹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脸色苍白如纸。

昨日深夜,戚玉台被人送回府邸。

他归家时神志不清,鼻涕眼泪糊作一团,满脸心悸惶怖,脸被烟火熏得发灰。

戚玉台是在丰乐楼出事的。

他出门时未带护卫,除了小厮,无人知道他是谁,后来丰乐楼走水,癫狂之下当着众人面坦明身份。

可那时疯疯癫癫,一时竟无人相信,直到后来众人看见门前拴着的华丽马车,派了个人去太师府通信,太师府才得知这桩祸事。

戚玉台像是疯了。

戚华楹眼眶通红。

戚玉台是去丰乐楼服“寒食散”的。

她兄妹二人感情一向极好,她也早知兄长有这个毛病,过去明里暗里曾劝过他许多次,但最后总架不住戚玉台央告,给了他买散的银钱。

如果前些日子她不给戚玉台银票,戚玉台就不会去丰乐楼,也就不会遇到这场大火,撞上这场无妄之灾。

戚华楹攥紧裙角,眼泪掉了下来。

屋中,戚清坐在榻前。

戚玉台挣扎得太过厉害,难以喂进汤药,不得已,只能令仆从将他手脚暂时捆起来。

四肢都被绑着,戚玉台躺在床上,瞪大眼睛努力挣扎,嘶叫声刺耳尖锐。

一边老管家低头站着,忍不住暗暗心惊。

约莫五年前,戚玉台也曾犯过一回病,但那时候也没眼下这般严重,只是言语有些混乱,尚能冷静,不似此刻恍惚如狂。

这次比上次无常,夫人当年也是如此情状……

老管家打了个寒战,听见戚清开口:“丰乐楼处可打点完备?”

“都已说过,只是当时事发突然,在场人太多……”

戚玉台发疯一事已传了出去,胭脂胡同里到处酒客混人,许多人走了,去向别地,如鱼流入更广阔溪流,在海里无法分辨,却把这消息散布得到处都是。

戚家能堵得住一个人的嘴,十个人的嘴,但堵不住一百张嘴,何况这一百张嘴很快会变成一千张,一万张,源源不断。

此事麻烦。

戚清闭了闭眼。

武人之刀,文士之笔,皆杀人之具也。且笔之杀人较刀之杀人,其快其凶更加百倍。

耳边戚玉台的嘶叫渐渐平息下去,到底挣扎累了,令人重新熬制的汤药还未端来,戚清静静坐着,一双眼里盛满疲惫,宛如一位垂垂苍老的父亲。

戚玉台扭过头,脑袋正对着戚清。

他神色迷茫,目光涣散似甫出生婴童,蒙着一层薄薄的泪,脸上红痕未干,没了平日的不耐与佯作恭敬,看起来如无害的、懵懂的孩子。

“爹。”他突然叫了一声。

屋中二人一震。

醒过来了?

戚清探过身子,盯着他放柔声音:“玉台,你认得我了?”

“爹,救救我。”

戚玉台怯怯望着他,一脸害怕地开口:“有人要杀我。”

老管家惊讶地抬起头。

戚清握住戚玉台的手微微紧了紧,不动声色开口:“谁要害你?”

戚玉台咽了口唾沫。

“一个男人。”

他打了个哆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

戚家愁云惨淡,朝中却热闹得很。

胭脂胡同的流言迅速散流出去,转眼传到皇城之中。

太师大人位高权重,门生遍布朝野,低一级的官员不好公开议论戚家之事,三皇子一派的人却趁势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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