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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6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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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话,她自己无法说出。她想将这只吸血的老虔婆从母后清清白白的华袍上扯落下来,却又怕她那双脏爪子,勾破了华袍上的锦绣丝线。

旁人只见她仿佛有无上之权,殊不知,她虽然可以随心所欲,可若给母后的名声造成半分污染,她都会心酸自责。

所以她想着,毋宁自己霸道些,将这一切都揽在自己头上,是好是歹,到底与人无尤。

现下有人将她肩头的担子接了过去。

且体谅她的所思所想,尽以她母后的名声考虑为先。

总听说梅长生朝堂晤对了得,场中亲闻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却也算头一遭了。

这可不是桩奇异的事么,在一起时,没见他这般护主过,一朝分开了,他的君臣责任便苏醒过来。

宣明珠兀自感慨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好意思,自己老大不小的,哪能像个没尝过甜头的孩子似的,这么情绪翻腾呢。

于是她抓紧清了声喉嗓,正色转回头来,撑着大长公主该有的体面。

不期然对上一双湛深的眸海。

梅长生退回到她身边,直直凝视,嗓音因方才那番激辞透出一分轻哑,更似得清泉卷细沙般柔靡:

“殿下且宽怀,殿下的意思臣都知道,余下的,尽在我身上了。”

这些脏心脏手的事,岂能让她沾染半分。

开棺验尸的非议决定,自然要他来做。

这是他一早就定好的章程。

唯一的变数,是他需要先监完三科会考,只恐上京这边等不到八月十二。

梅长生如今对于公与私的标准,因宣明珠一言而变,他只有公私兼顾,二者都做到万无一失,才能资格出现在她身边。

君子本不器。

如今,他对自己最高的要求只有一宗:他得有用。

哪怕她方才下意识将他当作了别人……

梅长生心里芥蒂着苦涩,却不妨他另外一半心房熬稠着甘醴。

那是他为她温在血液里的药。

只要她还给他靠近的机会。

宣明珠静了一瞬,不动声色道:“我的心思梅大人明白,梅大人的京隼伺得好,我倒不知情了。”

言罢,睇目瞥了身后卢淳风一眼。

卢淳风才因梅大人赶回来长出一口大气,这会儿被大长公主发觉了马脚,仿佛自己真成了十恶不赦的细作,满脸窘迫地讪讪拱手。

梅长生佯装没听真,瞥开脸儿,若不抿那一下子唇,便算很有钦差的威仪:“出发,为亡者昭雪。”

她不是羁鸟,亦不是池鱼

有梅长生主事,后头的进程顺理成章。

去往帝姬陵的路上,宣明珠乘坐画壁车,亲卫开路,梅长生与大理寺虞侯则骑官马。

而炎炎烈日之下,陆太夫人、陆氏长房夫妇、陆学菡、姨娘赵氏与其余相干人等被麻绳缚着双手,系在开道骑卫的马尾巴上,像一根绳上的蚂蚱,踉踉跄跄前行。

这光景对于簪缨门庭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也算叫他们提前领略一番流放的滋味。

毕竟到时坐实罪名,可就不止是流徒岭南可以抵偿的了。

陆老太太年老体衰,方又将腹中食儿尽吐了出来,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滑落,面目土白,摇摇欲倒。

“殿下!梅大人!各位大人……”陆老爷拱手哀求官爷行个方便,“家母年事已高,天又暑热,求大人们开恩准家母坐小板车——就是用匹驴子驼着她老人家走也好啊,陆某这厢恳求各位了!”

无人理睬他。

白琳陪坐在车厢下首,闻声鄙夷道:“待会儿活不活得成还两说呢,可笑这会子还贪图生前受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人傅姆,本是主子给的体面,硬生生被这一家子作个一败涂地,真真是啖狗肠贪不足的贼齄奴!”

她这话一语双关,自知大长公主看重她给小小姐做傅姆,义愤填膺的同时也表忠,自己绝不会如林氏一般背主妄行。

宣明珠自然不担心白姑姑的人品,退一万步说,宝鸦的诸事有她父亲照料把关,不会不妥当的。

素白的指头挑开车帘,她望了一眼西郊的碧蓝长空,轻声感慨:“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啊。”

前头的卢淳风骑马随在梅大人身边,扦身问道:“大人有信心开棺验尸,可是看出疑点了?”

梅长生回眸瞥了眼浑身汗尘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陆驸马,道:

“樊城公主当日去莲池边,总得有个缘故,据女使蝉儿说,那日是陆驸马请了她过去的。而陆学菡一口咬定,他只是想为前几日与公主吵架之事赔礼,指了那池塘保证,会填土平塘,以后再不惹她生气。说完话就走了,对之后樊城公主留在那里做了什么,一概不知。”

他徐徐推衍案情的嗓音如沙中金石,隽淡清沉,“落水者死因有三,或被人谋害推落,或不小心失足,或自尽。

“根据你飞隼传信上的信息,若樊城公主为自戕,自尽之人不会呼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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