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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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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福聚楼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三刻。

夜露深湿,月色也彻底沉寂下来,喻见寒提着一盏灯在院中等待。他仰着头看挂在树梢的漆黑天幕,一身白衫笼在暖色的烛火中。

就像天地间,他是唯一的光。

谢迟慢慢地走入黑暗之中,他脸上凝重,眼中藏着化不开的悲伤。

迟滞的脚步声打碎了寂静的夜,喻见寒侧头望了过来,他伸手举灯,照亮了那人的路,眼中倒映着暖光。

喻见寒。谢迟终于停在了他的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探手,轻触着他的肩侧,没头没尾般地问了一句。

疼吗

喻见寒低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霎时便明白了谢迟话中的意思。他脸上的笑意微顿,喉头上下滚动,终于沙哑着嗓音,轻声回道:不疼了,早就好了。

闻言,谢迟笑了起来,借着暖光摇曳的烛光,可以看到他眸中闪动的水光。他身上透出一种疲惫的绝望,就像是在深海里漂泊了无数年月的旅人,终于决定放开手中的浮木了。

我会回东妄海

他沉默片刻,却不知还能说什么了,最终只能哑声嘱咐道,你别担心,我会没事的,也一定会守好心魔渊。

谢迟的目光落在那人脸上,慢慢地笑了起来:我不会让你再被逼入东妄海。

喻见寒安静地站着,他目光干净,带着看透一切的澄澈通透就像所有的伪装,都会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丢盔卸甲。

那一刻,就像是炙热的阳光照入了深渊,将其中的污浊,连同谢迟蹩脚的伪装都烧灼殆尽。

谢迟终于没法藏住自己的绝望,桩桩件件的欺骗,利用与阴谋诡计,已经将他压垮,压到根本无法呼吸。

可是,他在意的却不是这些。

喻见寒。谢迟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无措的模样,他红着眼眶,微微低头,一遍遍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要怎么办

他的目光带着绝望的急切,就像是,想从上面找到什么解决的方法一般。

终于,一滴温热的水珠砸到了他的手心,就像是重达千斤的重锤,一瞬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突然沉默着抱住了面前那人,只觉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大洞,伤口正潺潺地留着鲜血。那血流不尽了,便涌上了眼眶,缓缓徐徐凝成了泪。

谢迟将头抵在那人的肩上,看不清神色,话语里满是痛苦绝望,我要怎样才能救你啊?

他像是在问别人,更像是在质问自己,颤声重复了一遍: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你

被搂住的喻见寒低头看他,只见他长睫微垂,掩去了眼底的所有情绪,轻声喟叹道:阿谢,你已经救了我。

只是你忘记了,在曾经的岁月里,你已经救了我无数次。而如今,是我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你已经知道了一切该知道的,至于剩下的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该和不该存在的人一起,被彻底地埋葬。

旧时语(十)

谢迟走后,姚孟澜怔愣在原地站了很久,突然,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

就像瞬间被惊回了神,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从袖中掏出了传讯石。

谢迟已经知道了徽州的事,但是姚孟澜勾起一抹笑,但含泪的眼里却满是悲戚,但是我找到了他新的弱点喻见寒将取代林郁的作用,我们只需利用好这枚棋子,一样能让谢迟自愿重归东妄海。

话音落下,注视着散发微芒的传讯石,女人沉默许久,终于哑声开口了:听说秉言从南明州回来了,作为交换,让我见一见他吧。

让我再见一见,那个孩子。

这则消息像迷雾一般悄然四散,给看似繁华喧闹的世间笼上一层阴翳。而寻常人却毫无察觉,一如既往地为茶米油盐犯着愁,只有高坐至尊位的各宗大能,面色霎时沉了下来,一手捏碎了手中之石。

尘屑从他们的指缝间落下,化为灰瀑,就像是将谁挫骨扬灰了一般。

林斯玄宗主也接了传讯石,他垂眸看不清神色。沉默片刻,他敛袖背手,转身入了内殿。

将此讯递给清越。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忧虑,只淡声吩咐道,让他趁机而动,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次日晨光微熹时,谢迟同喻见寒刚一下楼,便在大堂见到了那个他不愿看见的身影。

林郁,或者说临清越。

在见到那人的第一时间,谢迟脚步微顿,却又下意识地挡在了喻见寒的面前,眼中全然是冰冷的警惕。

临清越对他的这种表现不以为奇,甚至还对姚孟澜的信息肯定了几分,心中更有了十足的把握。他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缓步地走了过来,熟稔道:谢迟,看起来我们得再聊聊了

聊聊

谢迟的眸光微沉,却也听得出他话中未明言的威胁。他看着那人径直往早已备好的雅间走去,迟疑片刻,也只能咬牙跟上。

红檀木门隔绝了一切外界动静,还不等谢迟喻见寒站定,林郁便施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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