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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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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对臣说。”谢润道:“这么久了,她没在臣面前说过陛下一句坏话。晚晚对陛下一片痴心,可陛下是如何对她的?”

他此刻不是臣子,而是做为父亲,咄咄怒火质问这将女儿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

“陛下以为臣知道晚晚的下落吗?您将臣一家监视得如此严密,若臣知道,暗中与晚晚联络,又如何躲得过陛下耳目?”

“您听明白了吗?晚晚这一走,不光舍弃了您这个夫君,连父亲和兄长也一同舍了。”

“您把一个曾经对您情根深种的痴心女子逼得不惜诀别父兄亲族也要逃跑,您在逼问旁人之余,就没有一刻去反省反省自己吗?”

“你想想,你与晚晚成亲的这一年,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你仗着她爱你,仗着她三番五次原谅你,忍让你,你都做了些什么?”

萧煜步步后退,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眉目低垂,神情凄惶,咳嗽了几声,遽然吐出一口鲜血。

望春慌忙奔进来,扶住萧煜倾倒的身体,尖声嘶吼:“太医!宣太医!”

萧煜陷入昏迷,梦寐中,仿若走入了无人之境,周围空空荡荡,只有音晚的声音缭绕不散。

“我没有利用过你,也没有算计过你。我没有对你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没有!所以我不忍!”

“我不爱西舟,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旁人!”

“含章,你会爱我们的孩子吗?”

“我这辈子只爱含章哥哥一人,永远都只爱他。”

“含章哥哥……”

他心口剧痛,像有什么砰然碎裂,碎成渣滓,面目全非。

他将她摁在榻上贪婪无节制需索时,他荒唐胡闹花样百出时,她皱眉迎合他迁就他时,她不疼吗?

他说要立伯暄做太子时,她痛快地点了头,她心里真的愿意吗?她没有觉得委屈吗?

兰亭回来后,她决定原谅他,怀了他的孩子,要和他好好过下去的时候,她真的放下过去,抚平心间伤疮了吗?

在最后的时候,她说着要与他一生一世,白首偕老的谎话时,她不心痛吗?

还有他囚她,控制她,折磨她的时候。

他扭曲疯狂地占有她,因嫉妒而面目丑陋想要毁了她的时候。

他骗她的时候,伤害她兄长的时候,袒护害他们孩子的伯暄的时候。

那些时候,音晚心里在想什么,她有多难过……

萧煜像魂灵出鞘徘徊在地狱修罗里,于往生镜前看透了他在感情里犯的错,做的孽。

他自以为深情,自以为对音晚此情不移,可到头来,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他除了能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音晚,还能伤害谁?如果音晚不是那么的爱他,又怎么会叫他伤到体无完肤?

除了音晚,这个世上还有谁能这么爱他?

……

一缕孤魂淡若烟霭,茫无目的地四处飘荡,在暗昧中倏然见到一个模糊身影,纤腰罗裙,白衣胜雪,仙袂飘飘,萧煜执拗地跟着她,跟过了漫漶大雾,跟过了奔流河渠,面前光明普照道路通达,浮延万里。

她终于停下,回过头看他。

“你走吧,我累了。”

他不肯走,她却不再说什么,拂袖纵身一跃,跃入前方万丈霞光中,光芒迸射,灿烂如锦,顷刻间便将她的身影吞没。

萧煜一急,猛地惊醒。

眼前玄色锦帐垂曳,以金线缕出祥云螭龙的纹饰,四角鲜红穗子坠下轻摇,浓郁的龙涎香气浑浊着汤药的苦涩。

望春见他醒了,忙擦干眼泪,把太医们唤进来。

萧煜昏睡了一天一夜,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守在这里,灌药施针,他都毫无反应,外殿的礼部官员都开始商讨要不要召道士进宫作法叫魂了。

太医诊过脉,忧虑道:“陛下,您的伤势不轻,本应卧床休养,忌怒戒躁的,您万不可再糟蹋自己的身子。”

萧煜倚靠在绣垫上,目光涣散,神色愣怔,也不知听见没有。

太医叹了一声,躬身退出来。

安静了许久,萧煜渐渐回了神,问:“谢润呢?”

望春道:“润公在偏殿,一直未曾离去。”

“把他叫过来。”

望春踯躅道:“陛下,您歇一歇吧,奴才叫禁军看着润公了,他不会走,您想什么时候见他都行。”

“把他叫过来。”

望春不敢再拦,揖礼下去叫人。

“朕只想知道她是怎么逃的。宫禁森严,朕把整个未央宫乃至于长安城都翻了个遍,那日出宫的文武官员也都严加排查审问过了,毫无破绽,她是怎么做到的?”

谢润站在屏风外,无奈道:“您就算知道又如何呢?”

萧煜抬手挟掉唇角残留的苦涩汁液,执拗地说:“朕只想知道,朕受伤时她还在不在宫里,她走的时候知不知道朕伤得很重。”

谢润生怕又是一个圈套,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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