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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千古英雄爭何事 贏得沙場戰骨寒(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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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來冒充雞的。”井上說:“確實精彩——我陪你去。”

兩人離開包廂不到五分鍾,火車就開動了。而何天寶過了十幾分鍾才回來,把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

何毓秀靠在何天寶肩上,假裝倦了的樣子,用只有何天寶能聽到的聲音耳語:“你殺了他吧,我批準了。”

何天寶雙手一攤,說:“已經扭斷脖子塞進火車下面了。估計明天早晨有人會發現兩截屍首。”

何毓秀有些生氣,說:“就你火氣大……我不是說了不準殺那個日本人麼?”

何天寶把一本證件放在桌上,說:“他不是日本人,是大連的歸化民,本來姓於的。”

何毓秀嘆口氣,拿過何天寶的火柴,把證件點着,燒了一半丟出車窗。

何天寶撕開油紙包,苦笑起來。油紙包裏,赫然是一只燒烏鴉。

火車開了三天三夜,停在北平正陽門車站。

何氏姐弟走出車站,迎面立着五百年的明城牆,城垛被朝陽染得血紅。兩人對視一眼,何天寶神情嚴峻,何毓秀眼中有淚光閃動,姐弟倆心意相通,都想到了死在此地的軍統同袍。

抗戰全面爆發之後,軍統在淪陷區很活躍,暗殺了很多漢奸和日本軍官。去年秋天軍統四大金剛之一的王天木叛變,日本人中秋大搜捕,把軍統在平津的組織破壞泰半,許多同志殉國。

站了幾分鍾,何毓秀輕聲說:“走吧。”

兩人出了車站,沒看到接站的人。汪精衛還沒到上海的時候,周佛海就在北平找了個叫金啓慶的旗人作非正式的聯絡員,在六國飯店有個套房,另有一小筆活動經費。按照之前南京的安排,他應該來迎接“何氏夫婦”。

車站前有許多黃包車夫等活,看到出來兩個看起來挺闊的洋派人物,紛紛熱情地招呼。

何毓秀皺眉,說:“這姓金的是要給咱們一個下馬威呢。”

何天寶說:“汪僞的人物,狗咬狗最平常不過,他要是老老實實,反而可疑了。”

何毓秀說:“姓金的不來咱們也不去找他,幹脆自己找地方掛牌子開辦事處。”

何天寶說:“先找間旅館住下,汪家的工作你也這麼熱心?”他提高嗓門,對站在最前面的車夫說:“我們要兩輛車,去……”他說到這裏,忽然頓住,看着遠處的街上,何毓秀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有輛洋車輕快地經過,後座上坐着個燙發朱脣的女人,銜着四寸長的象牙煙嘴,穿件白底紅花的旗袍,那洋車車子嶄新,車夫是個壯年漢子,跑得飛快,姐弟倆只看了那女人兩秒鍾側臉,車子已經背對他們遠去,只見車後一把明黃色洋傘在灰蒙蒙的街道上搖曳。

“先生這是來訪親戚還是住店?”車夫熱情地跟何天寶攀談。

何天寶的目光仍然追逐着那輛洋車,洋車在大柵欄路口拐彎停下,女子下車,頭部被洋傘遮住。忽然,她轉頭向這邊望了一眼,露出一張看上去三十來歲,妝化得很濃,仍然美貌的瓜子臉,她只望了一眼,就轉身走入大柵欄的人潮,消失不見了。

何天寶看何毓秀,強自鎮定,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說:“是她。”

何毓秀搖頭,說:“你認錯人了,她今年四十多了吧,怎麼會這樣年輕?”

何天寶說:“我知道是她。她今年三十九歲,妝化得濃一點的話,又坐在車上,看着年輕也不奇怪。”

何毓秀說:“那不是她。”

姓金的漢奸不出現,兩人決定不等,直接到北平飯店開了個套間,何毓秀在裏間換衣服安置行李,何天寶在門口說:“秀兒,我出去走走,買份報紙。”

何毓秀開門,面色嚴肅地低聲問:“你想去找那個女人?”

何天寶苦笑:“北平這麼大,難道我在街上亂轉一下就能碰到了?”

何毓秀端詳着他,先不說話,盯着他看了幾分鍾才說:“去吧。”

何天寶出了飯店,先在路邊買了包香煙,跟賣煙的小販問了大柵欄的方位,

他母親是北平人,所以雖然在南方長大說話卻會說北平口音,那小販見一個滿口

京片子的人跟自己問大柵欄這種地方,滿臉莫名其妙。何天寶向南走了一條街,

又站住了,知道人海茫茫這樣亂闖,只是白費力氣,就在路邊買了幾個糉子,

慢慢走回旅館。

房門沒鎖,何毓秀已經梳洗過,煥然一新的樣子,坐在窗前翻一本書,聽到

他進來,回頭問:「找到了?」

何天寶說:「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喏,北平糉子。」

不等他這句,何毓秀已經拿了個糉子在剝,燙得皺眉,聞到香氣又眉開眼笑,

剝開了嘗了一口,說:「又香又甜……你說去買報紙,報紙呢?」

何天寶露出馬腳,但臨危不亂,晃晃手裏的紙包,說:「包糉子了。」

何毓秀繃不住笑了。

何天寶順杆兒爬,靠到何毓秀身邊坐下,殷勤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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