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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腊月间的清晨,山雾潦绕着坐落在这深山间的农家小院,小院石砌的坝中央,四张餐桌已摆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餐。

“吃饭了!”帮厨的大哥一边上菜一边吼。不一会儿,守了一夜灵堂的亲戚和好友们出得门来,围坐在了餐桌上

早饭刚毕,做道场的师傅来了。

在院坝张罗的舅妈见道士来了,赶紧招呼他们吃饭。尔后,做道场法事的师傅鱼贯进入堂屋,换上了法师的装束。

法师的道袍有黄色的,也有黑色的。一个戴着黄色夌形帽的道士拿出毛笔沾上墨水,在一张张剪裁好的小白纸上画些让人看不懂的文字或符号。之后,他叫表舅妈将他写写画画的那些沾着鸡毛的纸张贴在堂屋及卧室门框的上方或窗台边。

“舅妈,我来帮你贴。”见表舅妈这两天来已累得憔悴的模样,我心痛得急忙去接过那些做过法事的纸笺。

这时,满屋“咚咚咚,壮,乃,丑,乃,壮,咚咚咚”的敲击声和那撕心裂肺的唢呐声响起,真令七窍震慑,心灵颤抖。

做完一道法士后,头戴着黄色夌形帽的道士吼道:“出棺了,出棺了”

接着,道士就安嘱表舅妈:哪些抬灵柩、哪个打幡、端孝灯和遗像、撒钱纸,或那些亲友去送葬什么的。

8个壮小伙抬着表舅的灵柩起杠了。

“哐当”灵柩刚抬到院口,只听旁边传来声响,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表弟将瓦罐重重地摔在地上,那瓦罐中燃尽的钱纸灰随着破碎的瓦片飞溅起一股青烟。

出葬队伍踩着凄呖乐声节奏,行走在蜿蜒的田坎上,那山间的云雾被西风吹着与送葬的队伍同行。表弟举着的五、六米高的幡,被风拂得左右飘摇,陪葬的鸡公蜷伏在灵柩上,早已没了雄样。

出葬队伍走过了几个村,转过了几个山,总算到了墓地。

墓地是在一小山坡的脊上。墓穴是村里的石匠在昨晚按棺柩的大小挖好的。此时,墓穴已被白布做的简易帐篷遮住,8个小伙子放下灵柩,道士便上前来又开始做起了法事——

“五龙岗上五龙山,五龙锁穴在此间,杨公弟子亲到此,吉曰良辰葬亡眠,我把罗经照一照,千山万水尽来朝,我把罗经转一转,凶砂恶水皆飞散。天财到,地财到,福寿禄星到,众位仙师一齐到,福到山头生富貴,寿到山头旺人丁,福禄寿到出公卿,请问主家要富还是要貴。”

“要貴!”表弟回应着。

“一要千年富貴,二要万代荣昌,三要百子千孙,四要金玉满堂,五要人丁万口,六要威震朝纲,七要财源广进,八要房房吉祥,九要发富发貴,十要儿孙满堂。。”

道士右手从一白布口袋抓出石灰朝墓穴四周撒去,左手拿着佛纸,口中念有词。

“我的封二(表舅的小名,姓封,排名老二,同村都这样称他“封二”)嘞,你死得不明不白的哦,它再啷个缠到你迈,你也不该撵它走啥”

此时,墓地边不时传来表舅妈有些让人听不懂的哭唱丧调。

表舅妈的哭声越来越大,眼哭肿了,而她那丹凤眼美丽的轮廓仍勾勒出过往的青春年华。虽40多岁了,那哭唱声线,依旧牵连着稚龄时的甜美。

(二)

表舅不是亲的,是什么缘故成为我表舅,我母亲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认的,之所以这事我从没追究个因,是因这表舅一家为人亲切让我接受。

表舅长得帅气,近1米8的个头,是干农活的好手,就因他有一手做庄家的手艺和能说会道的一张嘴,把这偏僻乡村的一枝花——表舅妈给哄来了。

那时表舅妈刚二十,眉清目秀,长得白皙而丰腴,一说话便是两个笑窝,就是结婚生子了,一到镇子里赶场时,也常令年轻的小伙子扭头回望,双目闪光。

同村的王二娃趁表舅不在家时,总找些借口去探望这乖巧的媳妇。表舅妈为人好,来人都是客,总递上热茶款待。王二娃窃窃自喜,一进屋总是东张西望,总是靠近表舅妈说些笑话套近乎,找些机会靠近她的身体,或摸一下手,粑一下肩的以趁机拤油。表舅妈回避着,她是外村人嫁来的,不愿变脸得罪人,总以啧笑了之。

盛夏的一个傍晚,西下的太阳将蓝天中的白云映得通红,晚霞格外的醉人,霞光中的小院,犹如一幅美丽的油画,画中的表舅妈坐在院坝边,一边纳凉一边还纳着鞋底板。

“嘿!”王二娃不知什么时候窜到表舅妈身后突然吼了一声。

表舅妈被这吼声给吓了一跳,拿起手中的鞋底板,起身后朝王二娃打去,王二娃见她要打人就朝屋里跑,表舅妈也起身跟着追进了屋,他俩就在屋头转圈圈。

盛夏,表舅妈上身罩着的衬衣中没有胸罩,那一对白皙丰盈的奶子如兔子般在胸前乱蹦,撩得王二娃蔼然驻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胸脯坏笑,并慢慢地转到门口,迅速转身将门关住插上了门梢,一把抓住表舅妈就是一阵乱亲。

表舅妈被对这突其来的举动不知所措,那弱小的力气抵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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