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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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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是钱家的人了,钱逊是你的丈夫,你冠夫姓,吃夫家饭,为夫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主持中馈,总往娘家跑像甚么样子,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让爹这年纪的人,还因为女儿失德被人戳脊梁骨?你”

冯娴忍不住抢道:“爹,钱逊他都”

“好了!”冯元忽地提高声量,脸也带了些气:“我知道,我知道他离了京,可又与你何干,他不在你身边督促,你就成了蚂蚱,可劲儿乱蹦跶?你瞅瞅你,说话磕磕巴巴,长辈话未落便抢着张嘴,德容言功你娘没教过你?”

冷不丁想起一事,他的火又窜上了些:“还有,礼不可乱,再回到娘家,明明该唤你大姑奶奶,这些年你还让下人唤你大姑娘,你当你还是未嫁的小丫头呢?我告诉你,你再怎么耍赖,于冯家来说你也已然是外人了,再来是做客的,莫要在冯家颐指气使,你记住,你永远是客!”

冯娴强忍着羞耻,生生憋回去眼里要涌出的泪,紧紧攥着手,垂头直直盯着眼前一道光束里漫天飞舞的浮沉。

她不懂,爹为何就知道数落她呢?从下生到出嫁,他有没有摸过她的头,有没有关心过她?没有,都没有!他关心冯安,他为了冯安可以乐得开怀、可以气得发抖、可以恨铁不成钢、可以灰心失望,他的眼里只有冯安。

她算甚么呢?哦,棋子,门户联姻的棋子。呵呵,如今,她也算臭棋了罢。

冯元缓了缓脾气,一脸语重心长:“你若想继续住下去,我也不会撵你,可你自个儿好好想想,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有些事到底该如何面对。”零

话落,见她依然低垂着脑袋,一副畏畏缩缩的小气模样,他拂袖起身,推开座椅,居高临下望着她,撂下最后一句:“毓婷,你也该有些担当了,爹娘不可能一直在你后头帮你拿主意,若还这么浑浑噩噩地混下去,将来怎么教养子女,没本事没主意,哪来的威严和德行来让他们听话,纯靠棍棒?棍棒下就能出孝子?打就能打出个状元来?”

爹帮她出过主意么?甚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了?

嗒嗒嗒,并不十分熟悉的脚步声响在耳畔,愈来愈大之后是愈来愈远,衣摆在身侧拂过,带出一阵风。不就是少了个人,在这盛夏的屋子里,为何竟有些阴凉起来?冯娴抱紧臂膀,牙齿打颤。她摇摇头立起身,两滴眼泪被无意甩落,迈开坐僵的腿,蹬蹬蹬奔到门口。

爹爹还未走远,迈着大阔步,脚步铿锵,肩宽背厚,如一座铁塔般巍峨雄伟。可是,那又是谁的羽翼呢?

趴在门边,她泪如雨下,眼前的水瀑将那座身影变得扭曲虚幻,她伸出手去抓,却甚么都抓不住。眼睛久久未曾眨过,针扎得刺痛,她终于忍不住了,将眼睛眨了眨,水瀑消失,那座铁塔也化为虚无。

她只是想将自个儿缩成一只小龟,她其实甚么都不想要啊,只想要个壳,能让她在里头歇一歇、喘口气。

为何所有人都将她当累赘?外人如此,连亲爹都这样,她还能靠谁呢?对了,娘,她还有娘啊,娘定会帮她撑腰的!

冯娴来到主院正房时,见娘和女儿都在。纯儿坐在圈椅上,正一勺一勺吃着甜粥,而冯佟氏眉头都皱成了铁疙瘩,正一瞬不瞬地望着纯儿,面色极不好看。

正吃着粥的纯儿一眼瞧见她,扭头朝她一笑,唤了声娘。

冯佟氏见状,气得深喘了两口气。这小丫头,对着她一声不吱,亲娘一来,顿时笑得跟牵牛花似的,她是外祖母,又不是偷小孩的拐子。

朝冯娴撇撇嘴,她酸溜溜哼道:“隔着一层就是不一样,娘是亲的,外祖母就是讨嫌的。”

冯娴朝母亲尴尬笑笑,狠狠瞪了纯儿一眼,嫌弃地噤噤鼻子:“娘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这样,自小有的毛病,不过也好,不用人管她,自个儿玩儿自个儿的,省心。”

冯佟氏连忙拉过她,指着纯儿裙裤上的污泥抱怨道:“省甚么心啊,衣裳刚换过,千叮万嘱不能乱跑,两个丫鬟都看不住她,倏忽就没了影儿。方才刚寻到她,原来是在那花圃处玩泥巴呢。”

说完外孙女,她又将炮口对准女儿:“你说你是怎么当娘的,啊?将女儿养得跟闷葫芦似的,她小不懂事,不知脏净,那你想着督促她一声啊,专捡脏地方蹭!还有这衣裳,你就不知道给换换。”

说到这里,冯佟氏顿了顿,从上至下扫了眼冯娴,干干净净的襦裙,连个褶都没有。她不悦道:“你说你倒不忘拾掇自个儿,将亲闺女养得跟丐帮大小姐似的。”

冯娴连忙笑着点头:“娘你放心,我这就说她。”

话落,她收了笑,忽地扭过头,朝还在吃甜粥的女儿狠声唤道:“纯儿,你给我过来!”

纯儿听见娘亲召唤,一喜,立马从圈椅上出溜下来,颠儿颠儿跑到娘身前,立得笔直,腼腆地抿了抿唇,眼睛亮汪汪,满脸孺慕地望着她。

冯娴指着她厉声喝道:“说,你错没错?还敢不敢去花圃了,还敢不敢弄脏衣裳了?”

冯佟氏见她指尖直直指着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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