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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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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多年掌管中馈将这些东西宝贝的紧,不往多了说,便是只多一件只少一件,她也是能瞧出来的。

怎么说对于冯安这个成年的嫡子, 冯元还是最看中的。他怕皇位之争有所牵连,分家的苦心冯佟氏自然分辨不清,一通哭天喊地周周折折之下也算分了个彻底。二位皇子的明争暗斗愈加如火如荼,冯元和兄长冯开之间的关系也越加分歧。冯元自从病后便开始低调行事, 反观冯开倒是风光无限起来。

本来日子暂且风平浪静, 无论朝堂如何,起码绿莺过得还算宽慰。谁知, 自从于云上次小肚显怀, 这些时候, 忽然跟吹了气一般, 肆意鼓胀, 终于东窗事发, 也许正是于云所期待的。侯夫人惊诧伴怒,支开众多下人, 召集全家及于云父母, 将这丑闻摊于桌上。于云本以病中照料冯元为借口移花接木,谁知打错了算盘,那奸夫花匠早已被冯元讯问查了个彻底。结果便是于云的爹为了遮丑,将这丧夫后赖在娘家多时的累赘送给了花匠, 将他二人一起赶到了花匠的乡下老家。

此后几年,老侯爷因早年腿上箭伤,旧疾复发,憾然过世。冯开张狂, 早年屈居弟弟身后,如今压抑得伸, 顿觉扬眉吐气。太子得势, 冯开撺掇之下, 便找了个由头,将冯元投入了昭狱。不许探看,也没明确罪名。绿莺慌了,老侯爷不在了,侯夫人又病倒,只能去找冯佟氏,冯佟氏娘家怎么说也是个国公爷。谁知,却是无用功。冯佟氏这些年沉迷佛理,终日蜷在蒲团上,看淡生死,且早已对冯元无感,只推脱与娘家经年未走动,没脸求上门,让绿莺碰了记软钉子。

绿莺深知冯佟氏嫉恨冯元与自己,不解心结,多求无用,只能无奈而返,陷入绝望之中。彼时的冯元枯坐在干草之上,哪里料到一个小妾正在为他奔波劳苦。回想半生,对于眼前局面,也不算预测不到,情况只能说没算太坏,只折他一个。这两年,随着形势,他早抱着绿莺与豆儿天宝两个庶子生死由天,国公府能保住冯佟氏和冯安,他冯元一门尚存一根独苗,没绝了户的念想。万事都随命,皇权之下无道理。想到绿莺,冯元不是没有过愧疚,可也只是在心内一闪现,就被他掐灭在源头。他告诉自己,她是他的妾,以色侍人,依附于他,跟他生,从他死,天经地义。

内弟佟固如今已是内廷近侍,地位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使了人脉进来探望。无奈告知冯元,他是怎么也出不去了,冯开这次打定主意不会让他这个弟弟翻身。正在绿莺不知所措时,一张面孔冷不丁浮上脑海,曾有一日,于侯府影壁处将一人惊鸿一瞥,当时怎么想怎么眼熟,如今竟觉得此人与当初在悦来客栈遇到的,差点中阿芙蓉的那人有八成相像。进而想起曾要拿去典当的玉佩,内含王八,浮云涌动,当铺老板说此玉佩紫云层叠,霸王之气外漏。当初那人的侍卫也将一处宅院的地址一并告知,言将来有事可来此求助。

于是,死马当活马医,绿莺揣着这枚玉佩寻去那处宅院,果然一看门老汉看了玉佩,将她送去宫门。由人引领,见到那人,绿莺这时才知,那人便是当朝炙手可热,正与太子势均抗衡的二皇子。对于她的身份,二皇子颇是意外。原本虽看好冯元,却并没来得及当心腹对待。太子出手,一来是拉拢冯开,二来便是杀鸡给他看。他开始并没想援手蹚浑水,奈何绿莺当年有恩,这便另当别论了。

二皇子稍微动了动力,冯元被接回了家。一身皮肉伤免不了,整头发已然灰白,把个绿莺心疼的不行。她终于知道,其实早已在与冯元不知不觉的相处间,摒弃了恨。牵一发而动全身,因着这件事,太子与二皇子的战争进阶到台面上,不仅朝堂不太平,民间也风声鹤唳,各路兵马严阵以待,双方虎视眈眈。冯元已经衰老很多,心力交瘁,以回乡祭祖为理由请辞脱官。二皇子没允,反将他调到心腹之位。

许多年后,人们在谈起当年的夺皇位之争的事时,皆是竖起掌来交口称赞。已是皇帝的二皇子,手中掐着太子毒害老皇帝的真相,一直隐忍不发,直到关键时候,才给予致命一击,一个兵卒都未动,一个老百姓都没有受到战乱之苦,兵不血刃的成为了王,成为了爱民如子的好皇帝,继承敬贞,制国号为敬贤,开创了敬贤盛世。

而那时的冯元,已经是二品大员,五个孩子四个孙子的父亲和祖父了。如果问绿莺,这一辈子还有没达成的念想么,她一定会说,自从豆儿出嫁后,再生个女儿却是她始终完成不了的心愿。

豪门兴衰,代代更替,老枝腐败,新叶开芽,看着府内几个追跑玩耍的稚儿,冯元偶尔会想起兄长冯开。当年老侯夫人弥留时的恳求,冯元终是点头,去求了皇帝,将兄长冯开的斩立决改流放。冯元希望,无论过去发生什么,将来冯家一门,一定要繁荣昌盛,互助仁爱,将冯氏兴旺持续到几百年。

这年的冬天,多年吸入佛堂烟灰,肺部积尘,冯佟氏沉珂难愈,拉着冯安幼子的手,不舍离世。离去前,围成一圈的人中,冯元似乎记得,她是望了他一眼的。只不过看不清那一眼里究竟是什么。他有些恍惚和失落,跌宕一生,对这个原配夫人,他们间有过情,有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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