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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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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如果是一套相对复杂的盐政,那么推广下去也必然是困难重重。

所以这其实是基于现状、综合考虑的选择。

顾佐退下之后也没闲着,他寻着合适的时机去了李府一趟。

李东阳看到他的奏疏也一样是皱眉头,“陛下有意革新本是好事。可开海之事刚刚平息,朝中上下仍有怨气,此时骤而动盐法,是不是略显得急躁?”

作为阁臣,他考虑的自然是朝堂情绪。

顾佐是技术性官僚,他已经探明了皇帝的口风,取得了支持,于是更加等不及,“阁老,盐法之坏已深入骨髓,早改一天,则天下百姓俱得其利,晚改一天,则天下百姓俱受其害!这事等不起啊!”

“老夫不是不要你改,老夫说了,陛下欲革弊政,起新朝之气象,这自然是好事。老夫的意思,你稍等上几个月,也许会更容易些。再有,陛下从未见过盐商,所说的拍卖之法也没有完全说死。可见陛下也有尝试之意。礼卿何不趁此机会详加考证?岂不知越是重大的国政,越要谨慎。”

“杨应宁在西北之局,是复套成则生,复套败则死。礼卿难道也想让盐法框住你?假若盐法改革不成,你身死事小,朝廷的盐法就此僵化、无人敢动,这才事大。”

李东阳的话更显一个成熟官僚的稳重,他是提醒顾佐,大事要考察清楚。

顾佐将此话听了进去,“倒不如,下官去接触接触盐商!”

李东阳不可置否。

如果盐法真要改,那确实是个重大之事了。

深化、神奇与海上武装

对于顾佐来说,他觉得皇帝的改革思路中最为惊艳的是组合式的支付方式,本色还是折色的选择权又重新回到了朝廷手中。

现在令盐商全部纳粮,会因为粮价不够而使得盐商占到便宜、朝廷有所损失,全部缴银又会使得商屯再也不会如往日一般兴盛。

如今两种方式结合,战时多要粮食,平时多要银两,根据实际需要灵活变动,仅从这一点上来说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李阁老在朝中多年,经验丰富,他讲得也没有错。

回府以后,顾佐始终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谋划盐法的方方面面,以至于第二天走在路上还撞到了人。

到傍晚时,管家递了帖子,说有人拜府,打开一看也是个熟悉的名字了。

来人正是梅可甲。

开海合法化以后,他的身份也合法化,所以最近在京师他也进行了不少活动,作为梅记的老板,有一个重要的官员他不得不打好交道,便是少府令。

少府目前管辖着杭州的一些丝商、布商,本身也开始开展粮商的生意。和梅记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机构。

而且同在杭州,他们各自管辖之下的一些作坊、商铺都有经营往来,人家还是户部侍郎,怎样都不能忽略。见不见他,那是顾侍郎的事,去不去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二月的京师已然开始转暖,院落里几颗桃树吐了芽,微风徐徐,带些微凉,感觉很好。

顾佐还是正式的接待了他,

前几天,皇帝将此人的两个女儿接入了皇宫,真要说起来,这就是国丈。

顾佐又想起来今天早上上朝时见到的左副都御使章懋,老人家现如今在朝堂上威望高了,因为皇帝听了他的谏言,往宫里接了姑娘。

说到底,因为圣上太过勤政,据说还没有召过人侍寝,所以官员们多少有些担心,这里头会不会有问题。

现在此事终于有了结果,章懋怎样也算大功一件。隐隐的,有些人觉得他的地位也要靠近九卿了。

因为现任左都御史张傅华并不受宠,过不了多久必定是要让出位置。

反正京里大约也就这些闲言最多,无非就是谁又升官了,谁又受宠了。人事任命勾动人心。

宅院里,

顾佐真的看到梅可甲,忽然有些惊讶,因为梅可甲还是身穿麻布,而并非绸缎。

其实不论是六品功名冠带,还是国丈的身份,梅可甲穿一下绸缎是没有问题的。也不知道正德时的外戚会如何……要是在弘治年间,不要说穿绸缎了,说不准都要封候、封公了。

而梅可甲对此的回答是:“习惯了。穿了大半辈子的粗布麻衣,要是忽然穿绸缎,反而觉得别扭。”

“梅公家资丰厚,却能如此节俭实在出人意料。相比起来,我们都要羞愧了。”

梅可甲是觉得,梅府在京师里的角色一直很微妙,这些年过来,大家都知道他家非常有钱。现如今又和皇帝扯上了亲戚关系。

一个商人也摇身一变有了官身。

这其中哪一件都是很容易惹人嫉妒的事。

如果小小的梅府变成了某种焦点,这在京师之中其实是很危险的,说到底他们还是根基浅薄,万一过于张扬,惹来祸事,那可怎么得了。

至于说皇帝的圣宠,

梅可甲又不是小孩子,古往今来多少兴衰事那是看在眼中。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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