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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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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陈今今只能把人就地埋了。

这一路,她都在思考上野惠子的话,忽然远远望到一个村庄,便想过去稍作休整,距离村口还有一公里,忽然闻到一股恶臭,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腐烂味,道路两边的河流和沟壑里还有许多老鼠、鸟兽的尸体。

她被熏得想吐,加快车速,开进了村子。

谁知里面的异味更甚,陈今今走下了车,用围巾捂住口鼻,朝一个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大爷走去。

“伯伯——”

“伯伯——”

陈今今连唤了三声,就在她以为人死了的时候,老大爷缓缓抬起了头。

刚看清人脸,叫她差点呕出来。

只见老大爷脸上、脖子上布满脓疮,不停地往外流黄色脓水,破旧的棉衣上晕了一块块斑渍。

“您身上是怎么了?”

未等老大爷回答,屋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同他一样,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长了密密麻麻的疮,一见生人,胆怯地躲到爷爷身后。

陈今今蹲下身,试图让他们放松些,轻声问:“你们怎么都长了这样的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老大爷盯着她,一言不发,忽然起身,拉着小女孩进屋锁上了门。

陈今今不解地看着斑驳的大门,没办法,只能再去找别人问问。

刚站起来转身,看到一个双手互插在袖中的青年在不远处的树下盯着自己。

她走过去:“你好。”

男人从头到脚瞄她一眼:“快走吧。”

陈今今看他脸上也长了与刚才那爷孙两同样的疮,还是问了句:“这里是有传染病吗?”

男人咳了两声,别过脸去,朝土里吐了口带脓的涂抹:“不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有看医生吗?”

“瘟疫嘛,每周都有医生过来打针。”男人轻笑两声,“赶紧走吧,很多人都被带走了。”

什么瘟疫,倒像是病毒。

陈今今越发觉得不对:“哪里的医生?”

“不知道。”男人把溃烂的手从袖子里掏出来,挠了挠后背,“快走吧。”

“等等。”

男人耷拉着脑袋,弓着腰,头也不回地走了:“被带走,就回不来喽。”

陈今今定住,望住他瘦骨嶙峋的背影,只听人喃喃不停念着:“快走。”

“快走。”

……

陈今今还是跟了上去,与人并排:“冒昧问一下,方便拍照吗?拍你身上这些症状,后面我去别的地方可以叫当地的医生看看是什么病。”

男人紧抿唇线,斜睨她一眼。

“不用拍脸。”陈今今见他不说话,“那打扰了。”她与人点了个头,转身离开。

男人却叫住她:“拍吧。”

陈今今立马回头,见男人很自然地掀开了上衣,看到布满烂疮的身体那一刻,她握住相机的手不由紧了两分。

这几年拍过太多血腥惨烈的场面,可无论见过多少,她还是无法变得麻木,溃烂的疮口同样也一点点侵蚀那颗滚烫的心。

纵然伤痕累累,还是得打起精神,不断地告诉自己:坚持下去,去揭露战争的残酷、日军丧心病狂的屠杀,记录我中华无数热血儿女的英勇无畏……这是你如今存在的最大意义了。

陈今今强忍下身体与心理的不适,从多个角度拍下了男人的身体。

这个山村地处偏僻,几乎不会有外地人过来,因为山势险峻又非要道,也很少有过路人,去县城开车都得三个小时。村里从前倒是有个土大夫,第一轮“瘟疫”就被带走了,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口人,在这儿自生自灭。

陈今今跟男人回家看看,他的家人全不在了,老婆和儿子被带走,母亲没熬过疮害也于上个月离世,如今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守着一处破烂的土房子等死。

“你们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症状的?”陈今今看到桌上突兀地放着面包和糖果,拿起来看了看,这些东西只有大城市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哪里来的?”

男人疲惫地躺到椅子里,半眯着眼懒洋洋地回答:“从去年秋天开始爆发,一夜之间,所有人身上都起了红斑,逐渐鼓包、流脓,后来来了很多穿白衣服的,男的女的都有,给每家每户发了面包、糖,还有肉呢。”

陈今今放下面包,凝重地看着他:“白衣服,医生?”

“嗯。”

“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都有,反正跟我们讲话的那个人,说的是中国话。”

“然后呢?”

“他们把几个病重的带走,说是去治疗,上个月又来带走三个,带走了,就再也没送回来,但是每隔个十天半个月就有几个人过来打针。”

“你们没有去别的地方治疗?”

“去不了,牛马都死了,没畜生拉车,两条腿又走不出去,只能等他们来治,每次打完针身上是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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