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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 帝术(求月票 推荐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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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的变数,但他竟是越来越有信心了,仿佛一切已尽在掌握之中。

出发这天,嘉靖忽然传旨召见,陆炳匆匆赶到西苑,在西苑外遇到了严世蕃,两人错身而过,头也不点一下,到了里面,又遇到严嵩出来,两人也是一揖而别。

嘉靖这时不在书房,不在板房,却在丹房,陆炳进去后众道士相继离场,陆炳跪到丹炉旁边的蒲团上,见嘉靖双目如瞑,半晌不敢说话,直到嘉靖睁开眼来舒了一口气,陆炳才轻生轻气地问道:“皇上,丹成了?”话声很低,却带着一种既兴奋又期待的激情——要他一个中年武夫作出这等少年情状,却也真难为他了。

嘉靖看了他一眼,略显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说:“还没呢!最近心境不好,怕这丹也受了感应,进境甚慢啊。”

陆炳搬着蒲团凑近了一点问:“陛下有什么烦恼事吗?”

“阿炳啊,”能让嘉靖用这样的语气叫唤的,当朝大员中也就陆炳了:“底下这帮人,真是越来越不好管了。”

陆炳一时揣摩不透嘉靖的心思,试探着说:“谁敢冒犯圣颜?请陛下降旨,臣立即去捉拿!”

嘉靖道:“严嵩……不会办事!”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叫陆炳一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严阁老,好像不大会办事。”

“夏言会办事。”嘉靖说:“可又觉得他不够稳当啊。”

陆炳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些捕捉到嘉靖的心意了。他没有再说“陛下圣明”之类的废话,这时候若不露出点见地来,就没法让嘉靖有兴趣再说下去了!

“皇上,您安排得巧妙啊!”陆炳说:“夏、严,各有其长,各有其短,陛下起用他二人,正是深得取长补短之妙!”

嘉靖对这句话不是很满意,不过他是个十分自负的人,对臣子跟不上自己的思维觉得很正常,继续道:“张孚敬帮我赶走了杨老匹夫,很好,很好。可惜啊,可惜,后来他自己又变得不是很恭顺了。夏言代我治了他,很好,很好。不过当下士林的风气真是很糟糕啊,‘宁负天子,不敢忤权臣’,二十几年前的话了,到今天还是这样,甚至更糟!”

尽管和这个皇帝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陆炳仍然觉得每次和他说话都很痛苦,他仍然闹不明白嘉靖要说什么!

嘉靖似乎也没怪他不接口,自顾自道:“严嵩嘛,唉,他恭顺倒也挺恭顺,就是名声不大好,不讨人喜欢。而且他这恭顺老实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呢?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日久……阿炳啊,你说这满朝文武,可有没有能治严嵩的?”

陆炳这时心情紧张,脑袋崩得像一根代发之弓弦,脱口就道:“夏阁老啊!”

嘉靖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阿炳啊,你就是老实!”挥了挥手,就让他回去了。

陆炳惊疑难定,回到府中问李彦直何在,家人说姑爷已经出发,陆炳道:“把他追回来!但不要声张!”

不久又有严世蕃来拜会,陆炳避之惟恐不及,托病不见,陆尔容听说父亲找丈夫,便挺着个大肚子走出来,又听陆炳拒见严世蕃,心中奇怪,便问了一句:“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炳这时脑子像浆糊一般乱成一团,道:“不关你事!回去好好养胎!”顿了顿,似乎亟需找个可以信任的人倾诉,便道:“严嵩看来要倒霉了!”

陆尔容惊道:“这是为何?”

陆炳便将方才嘉靖的言语转述了一番,陆尔容论老辣不及乃父,论聪慧则青出于蓝,自幼耳濡目染,这时又旁听者清,不像陆炳般身陷局中,听完了他爹爹的述说,却叹道:“爹!你怎么糊涂了?要倒霉的不是严嵩,是夏言!”

陆炳一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陆尔容道:“皇上若现在要治严嵩,找夏言就是,何必再来问爹爹你?他说这话,是当已经没了夏言这个人了啊!”

陆炳哎哟了一声!手在额头上大拍特拍,叫道:“看我糊涂的,看我糊涂的!”

他久宦成精的人,一被点破重要关窍,心中对嘉靖的话便完全明朗!

嘉靖和陆炳说的那些话,不能按照他说话的顺序来听,必须前后互证,取此续彼,先看后面的话,弄明白了再用前面的话来印证,方能真正明白。

嘉靖说“宁负天子,不敢忤权臣”,说的就是夏言,嘉靖对张璁的评语是“后来他自己又变得不是很恭顺了”,这句话正好落在今日的夏言身上!若是严世蕃李彦直徐阶三人能以平常心侍立在侧,听到这句话多半马上就猜到嘉靖要废掉夏言了!

但嘉靖也还有顾虑,那就是“严嵩不会办事”,相应的,夏言虽然“不恭顺”,却会办事。此外,嘉靖还担心严嵩的“恭顺老实”是装出来的,担心严嵩日后也变成夏言,所以他才会问陆炳“满朝文武有没有人能治严嵩”,严世蕃要听到这话非跳起来唱歌不可——嘉靖说这话,分明已有心让严嵩当首辅了,只是又想找一个能和严嵩作对的人来牵制严嵩,以免严嵩独大!

嘉靖这些年懒于政务,但对皇权却仍然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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