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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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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着暴怒的声音让屠襄浑身一个激灵,勉力点了点头,解释道。

“夫人,昨日公子犯了病,如今病气未过,还请您万万小心。”

“小心?”

“你还知晓本夫人才是你的主子,我要听真话,到底是谁让献之回来,他自己……,还是杨氏从旁撺掇?”

王静姝站在院中,屠襄在檐下,一主一仆无声的对峙。

良久。

屠襄咽了咽喉咙,嘴唇干涩的要死,“是……”

“是三娘叫郎君回来的。”

门扇不知何时开了,杨灵籁穿了身素淡白衣,还未上妆,忍着想打哈欠的冲动,憋出几滴泪来。

“杨氏,你好大的胆子!”

“一戒尺的训斥还不够,本夫人今日绝不心慈手软。”

可杨灵籁偏偏就不是被吓大的,那日她被王氏唬的当真觉得自己错了,可回来左思右想,她不仅未给国公府生乱,还在长公主那入了眼,便是利用如何,不过相互罢了。

只言长公主知她,而她不知长公主,此乃诡辩。

长公主就一定清楚她所要办的任何事?神人都荒诞,那些不过是王氏在应对无知恐惧时的潜意识反应,因为她怕所以理所当然旁人也需要怕。

今日正巧将昨日旧账一并算了。

“母亲可是冤枉三娘了。”她面上带笑,无所畏惧,直视与人。

母亲病了

王氏却不管, 只是眼睛死死顶着门内,像是要烧出一块洞来,阴鸷地有些吓人。

“母亲, 你……”

“叫献之出来, 成家之人,莫要让我再去屋里逮人。”语气强硬,从头到尾, 是一点都没将这个儿媳放在眼里, 或者说,杨灵籁的存在, 是吕献之身上的污点,可又牵扯宫内, 王氏无暇干涉。

吕远徵曾不止一次与她耳提面命,于杨氏,尽量眼不关心, 耳不明聪,陛下旨意未明, 魏氏所言, 实乃险恶。

即便是要动, 也是日后何时才能有所作为。

再者,相较于她,吕献之才是二房的根本,一个没什么亲近关系的女子, 便是死了再娶, 休了再娶, 都是无伤大雅。

杨灵籁蹙了蹙眉,对于这种忽视, 她已经不知多久没受过了,王氏当真不对劲,她总觉得对方背地里还打着什么旁的主意。

略做思索,她依旧站在门中将身后堵塞地死死,打定主意不让人得逞,可这举动无非就是在老虎身上拔毛。

“杨氏!”最后一个音节咬的紧绷,似乎是要吃人。

“母亲为何不听三娘说话。”杨灵籁回问,同样心情不佳。

“让开!”

“母亲无理,三娘为何要让!此乃我与献之新房,便是婆母也是不好强闯!”

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可在意的却又是两个极端,王氏想冲上去将自己的儿子拉回正道,而杨灵籁她最厌烦的便是被人忽视、被人遗忘、被人无理由欺辱。

“你要如何,难不成是要将我儿带入绝境,杨府生养你,却是此等胸无点墨,区区国公府便叫你一叶障目,尚且见不得泰山,可我儿非也,二房一脉,已然独靠献之一人,今日你是要反!”

王氏理所当然又满脸厌弃的模样,让杨灵籁觉得想笑,是,她是杨府三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这也不代表王氏便比她强到何处,照样都是女子,王家何等显赫,可还不是被三房压着打,公公也不是在国公爷面前,陛下面前处处掣肘。

自己做不到之事,莫不是就可以强加于他人,甚至连带瞧不起本是一条船上的人。

简直愚蠢至极。

原本想着,便是日后与什么婆母什么公公之间生出龃龉,在大方向上总不会错的,可今日她明白了。

这场用计得来的婚事,二房背地里不知多少次想着甩掉,等的无非就是一个机会,日后一旦吕献之以二房期冀,荣做天子近臣,她怕就已然就是个下堂妇了。

荣期,荣期,多般好的字,可却是,脏了。

长公主之事,未免其中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怕是王氏是不愿她与这些权势之人相近,才生出昨日那等污秽谴责。

杨灵籁回头,目光正巧落在隔绝内室的屏风上,黄花梨木的架子,面上所画却是素净的几朵清莲,小小的荷叶片给不得那莲花倚靠,半折不折,垂落水面。

这东西原是吕献之所爱之物,每每夜间回来,沐浴更衣后呆坐在床榻边,总是爱望着走神,一次两次,也就叫她看着了。

原本只觉是烘托意境,文人皆爱之俗物罢了,可如今是不一样了。

二房重视于他,是为王氏追逐名利,是为吕二老爷权势滔天,她嫁与他,是为摆脱泥潭,攀附高枝,求做人中凤,无人懂他,无人真正求他。

吕献之一人在国公府里茕茕孑立,踽踽独行,她从前觉得,娶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可如今觉得她嫁他依旧是好事,可于他,却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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