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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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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镜不爱抹牌,玩笑道:“我没钱,抹不起。”

素琼拿扇掩着嘴笑出声,“说这话,谁信?”

他两手先是一摊,又剪到背后去,下巴朝玉漏递了下,“我真没钱,钱都在我们三奶奶手上。”

素琼玩笑着推着玉漏向前,“你还不快拿些银子给他!”她在玉漏肩后,两只眼睛望着池镜微笑。

玉漏直觉素琼是在和他打情骂俏,这种手段都是她早耍过的,有什么看不出来?素琼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女人年纪渐长,在这方面就有了无师自通的本事。

她回头笑嗔,“你听他胡说!只有琼姑娘这样傻,还肯信他的鬼话。我们快过去吧,别叫太太等急了。”

素琼望着窗户里的池镜,有些流连不舍的情绪。总算有点明白了,其实爱和理想是两回事,有时候喜欢上的人,偏偏和理想中的人相差很远,但也不由自主地喜欢了。可惜明白得太晚,和池镜错过成遗憾。偏偏这情形之下,又是越遗憾,越挂心。

她在廊下暗暗回头,池镜早不在窗前了,听见他与松二爷说起明日他到衙门任职之事,很松快的口气,仿佛什么都不在话下。其实他比许多男人都要出色,只不过并不独钟情欲于她。

她以为玉漏走在前头没看见她回头看,哪里晓得玉漏后脑勺上都长着眼睛。不过不去管她,玉漏理解她这一时因为遗憾而生出的心猿意马。

这一晌素琼抹牌抹得心不在焉,好在玩过三局,二府里的小圆奶奶和琪奶奶也来了,便让她们来替。

屋里一下热闹起来,又是自家三位姑娘,两位奶奶,又是二府里的两位奶奶,又是玉漏,又有于家太太在。五太太一看东拼西凑来了这么些人,索性就要张罗筵席吃酒,回头对玉漏说:“早知道把老太太也请来的。”

玉漏笑道:“请她也不一定来,昨日睡得晚,吹着夜风,早起说头疼。”

五太太笑了笑,因叫了个婆子来吩咐:“听说张家新近买了两个会变戏法的戏子,你打发人去向他们家里借来,咱们下晌也乐乐。”

番外·前缘(三)

◎生个儿子他也要来插一手!◎

那张家离四府不远,婆子不到半个时辰就领着他们家两个戏子并一位张家的小管事回来。甫进府门,在那门房上对张家那小管事的说:“你请在这门房内坐着,等吃过晚饭,人再请你领回去。”说着叫了个小厮来吩咐,“你们款待好,这是张家的人。”

那小厮答应着送了婆子两步,引着张家那人往屋里去,“你来得巧,今日这屋里正热闹,大家正在里头吃酒,你也来吃一杯。”

听见屋里闹哄哄的,欲要进去,倏闻得有人喊了声“王西坡 ”。西坡回头一瞧,恰看见池镜并几位公子从里头往门上走来。

他们堂兄弟嫌在家坐得无趣,离晚饭又还早,因而约着出府去逛逛。不想走到门上,池镜竟望见个十分眼熟的身影,试着一喊,果然是西坡。

他看见真是他,倏然有点不安,可恨这个人不知和自己是什么样的缘分,偌大个南京城,偏偏又在这里碰头。他犹豫须臾,不放心放西坡和玉漏在这里,尽管他们之间还隔着重重门墙。

他立刻回头和几个兄弟道:“你们先去,我这里有点事。”

松二爷拉他,“那是谁家的小厮,你认得?”

二府里的宁二爷走上来道:“那是张家的下人,我先前到张家见过他,十分伶俐个人,上月还在他们府上看角门,没几日就做了个小管事。镜三哥也认得他?”

池镜只说是个熟人,打发了他们自出府去,向门房前走来,“你怎么在这里?”

四府那小厮道:“怎么三爷认得他?他是张家的人,方才我们太太打发人去借他们府上两个小戏,是他跟着来的。”

池镜沉默着打量西坡两眼,转背道:“跟我来,到里头坐坐。”

西坡没说什么,向那小厮打了拱手,跟着池镜去了。自从西坡在张家当了这些时的差,也知道张家同池家是世交,心想难免有一日会和池镜碰到,只是没想这一日就是眼前。

他跟着池镜走到前头僻静的一间小花厅内,池镜倒未拿他当下人,竟肯请他在椅上坐,又吩咐小厮上了茶水,一面问他:“你在张家府上当差?”

西坡点头。池镜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细一想,走投无路卖身为奴的人大有人在。

尽管猜着了,也要问,好像就为叫西坡难堪,他脸上有点鄙夷的微笑,凝着眉,“怎么会去张家当差?”

西坡坦率道:“穷苦之人,哪里有饭吃自然就在哪里当差。”

“死契还是活契?”

“五年的活契。”

池镜笑着点头,一时的沉默中,听见外头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他立刻提起心,向小厅后门望出去,原来是两个丫头说着话从里头门上走出来。他暗笑自己不免过于风声鹤唳,这间小花厅并不直通园子里头,他刻意领着西坡到这里来,无非是避免他和玉漏有一点点重逢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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