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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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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里冷气森森,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角落里的萨克斯安静地沉睡着,大被蒙头的符荼呼吸和缓,忽然睁开眼睛,望向手中玻璃瓶里的惊雷子蛊,阴测测地笑出声:怀素子,怀素子

窗户猛然破碎的声音让符荼眉头一皱,只见暴雨中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房间中,手里拿着一张红头文件,笑眯眯道:符荼,湘西苗寨巫蛊师,我是四方局编外人员「狐狸」,八月二十六日十七时零七分二十九秒,你被举报蓄意伤害人类,上头要我把你逮捕归案,以待调查。

符荼怔愣地眨了眨眼睛,脑筋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突地破口大骂:那个家伙竟然举报我?!

举报就举报咯。来人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符荼哪肯束手就擒,密密麻麻的蛊虫瞬间袭向自称狐狸的调查员。

你家老爷子见了我也得乖乖叫声爷,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横?雷光撕破天际,照亮他猛兽一般的竖瞳,狐火冲天,打破黑暗的世界。

狐狸小心翼翼地绕过烧成灰的垃圾,踢了踢无法动弹的符荼,把他捆成一个粽子扔到地上。

喂,阿蔹,我这边搞定了。

宁哥?城东那边临时出了点岔子,宁哥过去救场。

今晚吃火锅?我马上回去!

他嘻嘻笑着,狐狸眼眯成月牙。

君问归期未有期(2)

转台上的黑胶唱片在唱针之下缓缓旋转, 天鹅颈臂弯连接着纯铜的花瓣弧形大喇叭, 留声机娓娓响起上个世纪的古典音乐。

离经叛道的苏观火欣赏不来高雅的乐思, 但不得不承认, 对病人来说, 宁静的小夜曲比澎湃的摇滚更能安抚人心。他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消停一会儿, 要不早就跑出去和狐朋狗友鬼混,哪会躺在床上休养生息?

思考人生这样沉重而严肃的行为,只有两个地点最能让人类的大脑沉静下来并且高速运转厕所和床;也有两个时间点最能激起无穷的想象力睡前和病时。此时此刻, 此情此景,苏观火不思考一把人生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然而他贫瘠荒废、只顾着寻欢作乐的大脑可能已经生锈,辗转反侧之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小道长看着年少,保不准是个老妖怪!

兴许是夏雷滚滚, 乌云压抑, 艳丽的杏魂和恶毒的蛊虫为三天前的苏家老宅笼上奇幻妖冶的浓雾。他清醒过来,却不由得将素履皂绦的贺道长误作山野精怪幻化的人形。

诽谤救命恩人实在不好。苏观火愧疚了一分钟,又想,不是妖怪,那应该是修为有成的得道高人。林伯也说,他在苗寨见过的草鬼婆和欺世盗名的假神仙, 都没贺洗尘拔毒时的干净利落。

容貌昳丽的杏仙和唇若抹朱的道长啧啧,苏观火都快脑补出一部凄美绮艳的聊斋志异。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如果是他六叔飞剑传书非要收他做徒弟,也勉强可以有一点关系。苏观火心安理得翻了个身, 还没闭上眼睛,就听有人敲响窗户,笃笃笃,不疾不徐,正好卡在小夜曲的节拍上。

苏先生,苏先生。

狐朋狗友直呼其名;长辈叫他阿九,熊孩子们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丢下一句「三昧真火」然后哄然大笑,四散跑开,抓也抓不着。

只有一个人会叫他苏先生。

苏观火猛地跳起来,晕头转脑地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窗外的小女子脚不沾地,白衣胜雪,眉间的一点花钿更添三分春色。

苏先生,她盈盈行了一礼,皎皎受怀素子所托,冒昧来访,有事相求。

苏观火左看右看,没看到料想之中的小道长,张口就问:他怎么了?渡劫失败还是被恶鬼缠身?这你找我没用啊。

都不是。皎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耳垂上的玉髓坠子晃荡出柔和的光,怀素子被衙役抓了,此时她突地忍不住笑意,杏眼中闪烁出橘色的暮光,此时正要寻一位哥哥将他赎出来。

派出所的吊扇吹得贺洗尘心神清醒,衣袖中的食指略微蜷缩起来,指尖的小红点好像被蚊子叮了似的。他正襟危坐在天蓝色的塑料凳上,盯着脚上的十方鞋出神。

穷鬼道长贺洗尘口袋空空,只能在城中村租一间小公寓,白天算命卜卦,赚两个小钱。昨夜晃过天桥,忽然有所感悟,便和流浪汉们坐在一处入定冥想。谁知眼睛一闭一睁,夕阳便已薄暮,还有张严肃的老脸凑在跟前,不由分说把他带进派出所。

名字?

贺洗尘。

年龄?

十八。

派出所的民警陈姐瞅了眼他讪讪的笑容,不近人情地伸出手:身份证。

贺洗尘眉头一跳,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摸出坚硬的证件。

还差一个月才成年?陈姐苦恼地咬着笔头,嚷道,老张!你怎么抓个未成年回来?

老张顶着两只黑眼圈嗦泡面,闻言抬头说道:出警的时候碰到他睡在天桥底下,我怀疑是离家出走的小孩。

我没离家出走。贺洗尘诚恳地说道,我那是不小心,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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