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夜葬 第八夜（1 / 6）

第八夜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程應曦頭疼欲裂，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盯著來源詭異的蓋在身上的毛毯，獨自回味了昨晚悠長的夢境，記憶卻還是一團糟。起來的時候程應暘還在睡著，她輕輕走過去幫他捏好被子，然後洗漱好出門買早點。

回來時病房裏竟然有些喧嘩，程應曦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於是在門口站定側耳去聽。

ot;程應暘……喂……你聽到我的話沒有，頭轉過來啊本小姐親自給你削蘋果誒……你竟然敢不吃，多少人能有這個榮幸啊……喂……叫你呢……你聽到沒有一大早就給我擺一張死人臉ot;

ot;林欣嫻，你鬧夠了沒有，我好好在這養病你都不放過我，一大早跑來吵得要死，你到底想怎麼樣ot; 程應曦聽到程應暘憤怒的聲音，沖著那天她見過的女孩吼。

ot;小暘，那不是人家擔心你嗎，你這麼多天都不聯絡我，我費了多大力氣才打聽到你在這兒，一大早就跑來看你，還給你小蘋果，你不領情就算了，還這樣凶……ot;女孩的聲音明顯軟了下來，帶著些許嬌嗔的意味，男孩沒了聲音。

ot;喂，把蘋果吃了ot; 程應曦透過門縫看去，一雙修長的玉手正把這一個蘋果塞到程應暘嘴邊，她的心裏微微泛酸，更加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擺。只是在門口躊躇，看著早餐都涼了。

ot;你削的那是什麼皮，肉全都被你削掉了，現在叫我吃蘋果核啊？ot; 是程應暘有些無可奈何的聲音。

林欣嫻再也忍不住，一口氣噴笑出來，ot;原來是這樣……早說嘛……老夫老妻還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做些事不在行，就將就一下吧……啊……ot;

ot;誰跟你老夫老妻ot; 程應暘越發氣極，怒道。

ot;呦，這才幾天沒管教你，你又看上哪家的姑娘啊，連我都不認了，真是沒天理了，當初是誰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求我收留，當初是誰求我去跟我爸說給你留片地方，當初我是為了誰親自到東區去見坤哥啊，又是為了誰把許家的情報偷出來，你都忘了嗎，你都忘了嗎你要不是我男朋友，我爸肯幫忙嗎？那天要不是我家裏的那幫人在旁邊看著，你肯那麼熱情吻我嗎，你只怕看都不願意看我，我都這樣倒貼了，你還要我怎樣啊，我好歹也是一女的啊……ot;林欣嫻開始羅囉嗦嗦沒完，但最後帶著些許哽咽。

ot;現在知道自己是個女的啦……ot;程應暘的語氣明顯緩和下來，完全沒有責備，只有歎息，房間內久久沒有聲音，程應曦隱約看到兩個人都垂著頭，程應暘忽然開口，蘊著不可捉摸的感情，ot;欣嫻，我真的很謝謝你，沒有你，我不可能有今天，你是真心幫我，我知道，我們以前不是合作的很好嗎，以後也一樣，我不會忘記你的。ot; 林欣嫻明白這是他最大限度的溫柔了，開心一笑，旋即擦幹眼淚。

門外的程應曦呆住了，原來不是她想的那樣，她不是弟弟的女朋友，初始知道真相的淡淡喜悅消失無蹤，現在聽了這番對話，她只為他擔心，想起他初時的艱難，奮鬥的艱辛，要他這樣倔強的人卑躬屈膝，卻不得不去求人的難過，她的手指微微發顫。

ot;程小姐，你怎麼不進去呢？ot;早上查房的護士看到她站在門外，隨口那麼一問，然後推門進去，她無處可避，有點尷尬的跟著走進去，然後便聽到林欣嫻爽朗的打招呼的聲音，她今天謝了濃妝，看起來很清爽，ot;哎呀，姐姐好還記得我嗎，我是小暘的女朋友，我們在酒吧見過的……啊……姐姐買了好多好吃的……我要這個ot;說著毫不客氣的拿起一個麵包啃起來，程應暘拿她毫無辦法，只得黑著臉拿眼睛狠狠瞪她，林欣嫻別過臉不去理睬，只是不停的跟程應曦說話，無非說一些，ot;天氣不錯……姐姐還是這麼漂亮……程應暘他不聽話……盡氣我……姐姐可要好好管教他……ot;程應曦望著她微笑，現在真是一點也不討厭這個女孩了，反而覺得她率真可愛，程應暘在旁邊看著有些乾著急插不上話，只得睃著眼睛看程應曦，千回百轉複雜懇切，她回望他，是一脈盈盈的釋然與溫暖，萬語千言盡在這一回眸，程應暘忽然胸中一蕩，高興的去啃那蘋果核。

護士測完體溫，換了點滴，笑著說，ot;恢復的不錯，應該馬上能出院了。ot;說的三個人都是喜氣洋洋，林欣嫻又開始拉著程應曦不停的聒噪，ot;聽見沒有，ot;她臉轉向程應暘ot;這都是我的功勞，不是我你能好這麼快麼，真是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開車真麼不小心……要是撞得缺胳膊斷腿我可不要你……ot;

程應暘實在忍不住了，喊道：ot;林欣嫻，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ot; 林欣嫻一擰秀眉，手握成一個拳頭，做出要打的樣子，卻一直不落下來。程應曦心中只是一片釋然清朗，覺得現在熱鬧而幸福，能永遠這樣，該有多好。

ot;吃完了，你還不走ot; 程應暘終於忍無可忍，揚起蘋果核給林欣嫻看，ot;我吃完了。ot;林欣嫻哼了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笑著跟程應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