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泽早有准备,不怕询问。“照顾我爸的基本是我妈,我就在旁边帮帮忙。我不知道王俊才为什么这么污蔑我,但是我跟他的冲突由来已久,我爸生前,我们就起过很多次冲突。”
她突然面露难色:“有一次,他甚至找了一个男人来强奸我。”说完,她低头,扮演着一个受害者。“而且拍了我的裸照。”
审讯室里的女警一楞,停下来打字的手,问:“那你要报这宗强奸案吗?”
王恩泽摇头:“当时我爸调停,我已经答应不再追究。虽然我爸死了,但是这个承诺依旧有效。警官,我不知道王俊才为什么一而再、再而叁地陷害我。现在我爸死了,已经没有人保护我了。”她想掉眼泪,但是这方面的经验不足,没挤出来泪,只好又低头。
女警继续记录,心中对她有点怜悯之意。“如果你再发生不幸,一定要积极报案。”
问询基本结束了,王恩泽的说辞找不出来什么破绽,都是一些家庭细节。王俊才找人强奸她这事,甚至成为了她有力的洗白证据,纸面上看不出来她有任何害王建木的动机,反而王俊才应该成为她的报复对象才是。
组长同步看着谈惠心的问询记录,更为琐碎,各类照料病人的不易,完全是在吐苦水,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挠头:“这完全超过我的预料,我还以为谈惠心母女会因此举报王俊才一些事,看来没什么戏。法医那边怎么说?”
负责跟进的警员说:“法医说,毒物检查的种类比较多,还要时间。”
“行,先休息!”
警员们都离开审讯室,刘玉成慢吞吞的,就想留到最后。王恩泽还在审讯室内,小口喝水。
正当他想多看她一眼的时候,刘航闯了进来,他一眼看见了王恩泽:“怎么回事?那不是许欣怡吗?”
他不敢置信,叁步上前,贴到玻璃前,仔细看。此时王恩泽正好放下杯子,抬头,正面面向单向玻璃。
“天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像的两个人——”刘航回头,看着刘玉成。
刘玉成很难在舅舅面前掩饰什么,他的耳朵都红了,假装想离开。
刘航摁着门不让他离开。“说说吧,她是不是许欣怡。”用的是肯定句。
刘玉成没想到刘航竟然会记得她,还想否认。“不——”
刘航一把揪住侄子胸前的衣服,眼神逼视他:“你现在学会骗我了!”
直到见到了许欣怡——如今称作王恩泽更为适合——刘航才明白,为什么刘玉成需要接受六个月的康复治疗,而简勤还时不时就跑去康复中心,这根本就是情感剥离治疗,以应对卧底警员爱上目标对象的情况。
不对,这么说可能不准确,侄子有极大可能爱上了王恩泽。
一阵类似冷汗的感觉窜过刘玉成的后背,他回应刘航的注视,肯定地说:“我没有!”
刘航不上当,他亲手带大的侄子,一举一动都熟悉极了。“你还在骗我!”伴随着怒吼声的,还有刘航的拳头。
刘玉成下意识地挡住,他挨打多了,可不想再挨打。“舅舅,对不起,我确实骗你了,她是!但是,我只是不想解释那么多,我跟她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刘航问:“我认为的怎样?”
“你是不是认为我爱上她了?”刘玉成直接问,“我已经通过测试了!舅舅,你知道吗,她就是导致我行动失败的人,多次故意让我知道一些信息,然后向王建木报告,我是卧底。”
刘航惊讶,放开了他的衣领。
刘玉成继续说:“败露那天晚上,我本来要逃走的,但是她用我的刀在我的后背——”他的手指移到刘航的背后,“插了一刀。”
“对,一时死不了,所以她把我推到海里,让海水泡着我的伤口,想把我折磨死。”
刘航觉得自己被他手指抵住的地方正在隐约作痛。“你为什么没有报告此事,当时我们就可以以故意伤害——”
“舅舅,我不想暴露。她捅的是刘大成,不是我。”刘玉成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我熟悉她,我申请由我监视她,一定可以从她身上再挖点东西出来,王俊才跟她不合,现在已经闹成这样,按照之前的情况,王恩泽肯定是要爆料的。”
刘航皱眉,并不赞同这个方案。“不行,别人不知道她是许欣怡就罢了,我不能任由你跟她接触。”
“舅舅,你忘了吗,我跟她已经接触过了。”刘玉成咬牙切齿地说出“接触”二字。“更何况,她不是许欣怡那种可怜的女高中生,你别再那样称呼她。”
说不出的怪异,刘航眉头紧锁。“小玉,我希望你没有忘记,你为什么要当警察。”他指向玻璃,“我们虽然没有查出她和谈惠心有什么问题,但是她长期在王建木身边,还能清清白白吗?”他一语双关地说。
刘玉成听出来了,他很想为王恩泽辩解什么,但是没必要。“舅舅,我清楚,我没有忘记。我可以的,我已经从那里逃出来了。”他低语道。
刘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