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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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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这片的老人居多,年轻人都想着拆,老一辈却念着旧,来来回回协调不下来。

不知动了什么关系,将曲市冠上了“酒乡”的名号,成了申遗后备军,这才拦了下来。

后来市里干部没敢动拆迁的脑筋了,开始往旅游业发展。

统一修缮了老房,清一色的黑瓦白墙,又是宣传又是请代言人,这“酒乡”的名号是彻底打响了。

要说曲市最有名的,就是酿酒之术。

家家户户都会藏一两坛子好久,逢年过节,儿女嫁娶,总归是备着大用途。

下了高速那会儿,外头连绵不绝的高粱地,车窗打开,空气中都飘着醇香。

溪曦的酒量不差,大约是打小就练出来的。

小时候,但凡寒暑假,都会被爸妈送来姥爷这儿。

老爷子饭前饭后总要来一碗红枣泡的老酒,只好这一口。

姥爷喝酒,溪曦吃枣,祖孙二人一桌一板凳,大人捧着大碗,小孩捧着小碗,煞是有趣。

现在想起来,回忆都是醉人的甜。

“都别客气,当自己家里。”

老爷子早年当过兵,后来又在将军手下当过指挥官,说话总是一板一眼,家常话跟训话似的。

冯老夫人怕他吓着孩子,打着圆场:“囡囡,这都是你爱吃的,还有两位小同学,都别拘着。”

孟赤道和方知然在讨长辈欢心这一点上,不相上下。

两人你一句“好吃”,我一句“谢谢”,逗得冯家二老笑开了花。

冯家许久没有这么热热闹闹地吃一顿饭了。

饭后,小辈们争抢着洗碗。

确实懂事。

在家都是小少爷小公主的人,到了长辈面前,该有的礼数都有。

冯老夫人原是不让的。

来的都是客,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哪怕是小辈。

他们是客,溪曦不是。

她不管姥姥的反对,率先担起了洗碗的重责。

孟赤道和方知然自然紧跟其后。

这一来一去,还是遂了他们的愿。

“孟赤道,你要倒多少洗碗精啊。”

“倒多点,洗得干净。”

“你洗一只碗倒半瓶,这够你造几瓶啊。”

“方知然,你都没洗过,别搞得很懂一样反驳我。”

“这是常识,你懂不懂。”

“你懂,厉害死你。”

……

溪曦去外间擦个桌子的功夫,里头又吵起来了。

他们总是有无数个点可以起争执,并且乐此不疲。

是的,溪曦觉得,在吵架斗嘴的时候,孟赤道和方知然都是快乐的。

她确定。

“就冲着你们吵架这默契,不在一起过日子都可惜了。”

靠着厨房门边,欣赏完这一出斗嘴,溪曦脱口而出。

很早之前,她就有这种感觉,莫名真实。

这话一说,洗碗池边的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他们背对着,溪曦看不到表情。

过了良久,方知然擦完最后一只盘子,洗了手甩了甩水,结束洗碗这一项工程。

离开厨房时候,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别开玩笑了。”

这厨房就这么点大,溪曦听见了,还站在水池旁的孟赤道也听得清楚。

方知然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脸颊那一抹不自然的红。

冯家是独栋三层的自建房,屋前自带大院。

家里房间够,一行三人就住下了。

溪曦的房间在二楼,和两个老人同一层,客房一层在三楼,孟赤道和方知然就被安排在那。

盛夏的晚风最是舒爽。

老两口乘了会儿凉,就回屋休息了。

他们年轻人精神头足,一会儿玩花鲤,一会儿摘葡萄,再不然就翻翻菜地里的土。

新鲜劲没过,总能找出点乐子变着花地玩。

玩累了,三个人并排坐在院里的躺椅上乘凉。

城里的天空大多高楼耸立,抬头望天都是小小一片。

小镇的天,碰着好气候,那就是一整片银河系。

就这么望着天,感觉能看一辈子。

原来最浪漫的是,就是这样耗着时光,慢慢变老。

先不论和谁一起。

就这么待了一会儿,方知然受不了蚊虫袭击,率先回了房。

院子里只剩下孟赤道和溪曦。

从厨房出来后,他一改往日的闹腾劲儿,闷声不响的,也不像是生气或者不开心。

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溪曦看出来了,没打扰他,又或者是,不想参与他的思想斗争。

如果他不问,她永远不会是率先打破平衡的那一个人。

“刘溪曦,我刚刚在心里算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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