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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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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起类似病症。

伽罕派心腹往盐驿附近走了一趟,在一家小酒馆用了饭就回去了,事后同时在店的人却病了七八个,其中包括酒馆掌柜。

他眉心一蹙:“那袁鸿呢?他入住了盐驿?昨夜干了什么?”

……

时间回溯到一个时辰前。

平陶盐驿。

下半夜,乌云遮住了冷月,淅沥沥下来小雨,一阵寒风从窗缝灌进来,袁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一整夜没睡,都趴在这看着。摸了摸咽喉,毒丸滑过食道的冰凉感觉仿佛犹在,他不想死!

但他很害怕,盐驿半夜也有兵卒巡逻,他始终没敢迈出房门一步。

再不动手要天亮了,筛糠般抖了一阵,终于哆嗦着推开房门。

趴了一夜,也不是毫无作用,好歹弄清楚了兵卒巡逻的规律。他躲躲闪闪,绕过前舍区域,盐驿后院就是大码头,一排十几艘大盐船静静停泊在岸边。

五更的梆子已敲响,两重围墙外皆有兵卒巡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袁鸿头皮发麻,好在他已混进盐驿,需要解决的只有通往码头一个岗哨里的数个守卒。

濮人准备周全,他小心掏出一节类似香料的东西,掏出火折子点燃扔过去。

半盏茶功夫,守卒趴下。

袁鸿心脏擂鼓般狂跳,他奔过去时被一个守卒绊了下,狠狠扑倒在地,怀里一个蓝色小瓷瓶摔了出来,重重跳了几下。

袁鸿不敢喊疼也顾不上喊疼,他赶紧扑过去把瓷瓶捡起来。

万幸,没碎。

他松了口气,这个之前仿佛长了针般的小瓷瓶被他紧紧捏着,袁鸿手脚并用爬起来,往盐船蹑手蹑脚跑去。

船舷刷了棕漆的是高陵盐船,他瞪大眼睛睃视一圈,发现左边第三艘就是。

袁鸿小心翼翼顺着跳板爬上船,船舱里还有两个正打瞌睡的守卒,他故技重施,放倒了对方。

他直奔一整排盐舱,打开其中一间,堆叠得满满的官盐,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和火折。

点燃火折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很古怪的器皿,一个细长的管子,连接着一叠褐色皮状物事。

袁鸿打开,原来是个一个很大的牛皮囊,也不知匠人如何把它制得这般又轻又薄。

他奔出去给牛皮囊灌满水,爬到盐山顶部,然后小心翼翼掏出那个蓝色小瓷瓶,拔开瓶塞,连瓶带液体都扔了进去。

他腿软,那水囊又重又冷,背着这囊毒药差点爬不起来,但终究是还小命战胜了一切,他狼狈爬起来,管口朝下,开始挤按牛皮囊。

这个特制的喷洒器皿便喷出朦胧的伞状水雾,借着火折子的一点微光,无声地洒在底下的盐山上。

盐山与船舱之间,有一条臂宽的通道,袁鸿把管子伸进通道喷了一遍。

一牛皮囊的毒水,他喷了半间盐舱,即便一次一升,贩售千余次足矣。

最后,袁鸿把牛皮囊扔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连爬带滚下来盐山,悄悄离开。离开前,他不忘把两个守卒摆成瞌睡模样。

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了,他溜回下榻房舍,等盐驿一开门,立即留信脚底抹油。

……

——

“主公,袁鸿已被拿下!”

至此,濮族人的阴谋水落石出。

瘟疫虽伪,不会传染,但谁能知是盐的问题?一旦爆发,不管在哪里都是一件非常严峻的事情,高陵必会立即追溯“瘟疫”源头。

平陶盐驿附近出现过的瘟疫症状,魏景这个平陶县令却没有给予足够重视,竟还让来往盐船正常补给。

他首当其冲,而鲍忠这提拔者也难辞其咎。董度肯定会拿住这个天赐良机,将安阳郡的何二公子一派彻底钉死,永不翻身。

伽罕成功复得大仇,在鲍忠和董度不能兼顾的情况下,他选择了仇恨更大的鲍忠。

“主公,鲍忠恨毒董度久矣,毒盐案前巨大足可先斩后奏。若是他下令之时,我们将消息透露给董度知晓,他二人必你死我活!”

董度和鲍忠各控制着安阳郡半数兵权,一旦争斗,利用得好,让鲍忠落入险境急需召心腹诸县来援时,届时魏景即可光明正大奉命前往高陵。

以他主公的能耐,顺利将高陵收归囊中毫无疑问。

“如此,我们即可年内拿下安阳郡!”

韩熙仅以主公利益为先,其余所有皆要倒退一射之地。魏景身负血海深仇,然黄河决堤绝不远矣,他迫切需要拿下安阳郡。如今终于出现上佳时机,韩熙面露喜色。

“主公!”

他拱手,屏息等待书案后的魏景下令。

等待韩熙的,却是久久的沉默。

天渐亮,室内却未燃灯,仅一小片从窗纱滤进的黯淡天光,魏景的侧脸陷入一大片昏暗之中。

他一直没有说话,放在太师椅扶手上的一只大掌却缓缓收紧,直至青筋毕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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