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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重生之佞臣_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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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惑

雨已没在下了,但天空依旧不见放晴,坐落于榆林城西南的这间学堂之中,甲班教书的这位先生的脸色便如外边的天色一般,阴沉沉的。

他处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里。

眼前这婢女所举的例子实是太过刁钻,他有心想要反驳一番,但是如若推翻,那么便是在说当朝右相即便脱离了奴籍,仍旧与畜生无异,这样的话语,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但若是教他承认卫初宴所说的有道理,却又会损害他作为先生的威严,日后,他要拿什么来管束这些学子呢?

只怕不仅管不住学子,还会被其他先生耻笑。

这样一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叫他好生为难。

于是他沉默了。

他沉默了许久。

在先生的沉默中,学子们渐渐停下了交头接耳,饶是也觉得卫初宴的话语很有道理,但他们仍然没想到,先生竟也找不出反驳的点。

宽敞的教室中,有什么如同乌云一般罩了下来,压得这些人喘不过气来。教室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甚至连檐下滴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时一道声音如天籁般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先生有所不知,其实初宴并非奴籍。她是郁南卫家的嫡长女,本身便在丁班读书,如今会做我八妹的婢女,实则,实则是小孩儿家做赌,她输了,便临时做上几个月罢了。皆是小孩子的玩闹,还请先生不要误会。”

心中觉得初宴该见好就收,这样闹下去,即便论赢了先生,日后在这书院怕也很是艰难。因此万清鸢站了起来,将卫初宴的身份说了出来,做了一番解释,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听了万清鸢的话,先生额前终于不再冒汗了,他能在梧桐,也不是个笨人,当下便立刻借坡下驴:“原来是平南王家的后人,难怪如此能言善辩。你这小孩,既是已在梧桐入学,为何又不告诉我呢?还同我做那无谓的争执做什么?罢了,你能自丁班跑来甲班读书,想是也是上进的人,日后便在这里吧,只是这桌子,要摆正一些。对了,日后可莫要再立这样的赌约了,你也是勋贵家的孩子,如何能去给别人做奴仆呢?”

有些怕这孩子咬着不松口,先生一番话里,夸赞居多,只是说到最后的时候,仍然想要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

卫初宴没想到万清鸢会在此时站出来,但清鸢既已开口,先生又那么快的接了话,若是她还咄咄逼人,便反而会叫人觉得过分了。

把心底那丝不甘压下去,卫初宴点头应了一声:“初宴知道了。”

只是桌子,却没挪过去。

赵寂让她放在这里的,她怎么会挪开呢?

当做没看到卫初宴的坚持,先生走回台上,继续讲课,面色仍然严肃板正,但是在座的学子都知道,在刚才那场交锋中,其实卫初宴已然赢了。

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辩赢了在梧桐教书数十年的先生。

令人惊叹,却也令人害怕。

但也有人感到不快。之前出言向先生告状的那高鲟便是一个,他拿起竹简跟着先生的步调读书,掩饰着心中的愤怒。这人明明不是奴籍,却要教他们误会,若是他不误会,他怎会去告知先生?

如今,不仅得罪了万家,约莫也令先生不快了,这实在令人懊恼。

郁南卫家?他记得卫家的嫡长女是个不能分化的废物,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个人吧?

无论发生过什么事,课总是要讲的,等到击竹声响起来,众学子便四散开去,如同归巢的幼鸟一般,各自回家。

万府之中,万昭华听说了卫初宴来给赵寂做贴身婢女的事,也觉得有些荒唐,但万清鸢同他说那只是殿下心血来潮罢了,他便放下找赵寂劝说一番的念头,只是把初宴找去,关切地问了些话,又说了赵寂是在胡闹之类,但最后话锋一转,还是让她好好照顾小殿下。

初宴自然应了。说来奇怪,她只是比赵寂大了两岁,怎么这位郡守大人如此确定她能照顾殿下了呢?

她不知道,这还是因为她身上远超常人的沉稳。

从万昭华这里回去,赵寂已然用过晚膳,约摸也出去走过了,正安静地在桌前练字。先生并未布置课业,因此初宴猜测,这应当是宫里的功课。

约莫是万贵妃会检查,赵寂每写完一张,便让初宴晾干放到一旁的小匣子里,一连写了五张才停下来,揉着手腕不肯再写了。

卫初宴见其他宫女并未劝说,便知道这应当就算是完成了,便把最后晾好的一张纸小心折好放进匣子,然后锁上了。

赵寂把玩着手中的笔杆,有些无聊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然后问了句:“卫初宴,奴仆真的和牲畜有别吗?”

生在天家,养在深宫,赵寂却被万贵妃保护的很好,可就是保护的太好了,她偶尔见到宫婢被随意打骂,便觉得不舒服,有时见到还有人被杖毙,便更是难过。她有时也同皇兄皇姐们说,让他们不要这么随意轻贱人命,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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