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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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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做互利互惠。”阿尔方斯微笑着接受了吕西安的称赞,“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嘛。”

交易所的巨人

吕西安和阿尔方斯同乘一辆马车离开了伊伦伯格府邸,这辆马车先去交易所将阿尔方斯放了下来,而后又过了塞纳河,将吕西安送到参议院去。

参议院位于塞纳河左岸的卢森堡宫,这座佛罗伦萨风格的典雅建筑,曾经是路易十三的母后玛丽·德·美第奇被儿子软禁的所在,大革命之后,这里就成为了参议院的所在地。

这是一个天色阴沉却气候异常温和的秋日下午,还带着暖意的西风将枯叶从正日渐稀疏的枝头上吹过,就像是脱发的中年人每次洗头时候都要抓下来一把头发,随着时间的推移,头顶的头发变得越来越少。金黄色的落叶随着风,在宫殿附属的公园里飘舞,落在行人的头上或是喷泉的水池里,引来几只绿头鸭好奇地啄食着。

参议院在奥尔良王朝时期被称为“贵族院”,在拿破仑三世的第二帝国统治下,这个机构的官方名称又变成了“元老院”,但无论名称如何改变,这个机构一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权力,在第三共和国,参议院唯一重要的职能,就是投票选出共和国总统。

当吕西安下车的时候,他发现这座宫殿的柱廊里已经挤满了来自各大报馆的新闻记者,这些鲨鱼已经闻到了正在海水当中扩散的血腥气,而正在失血的就是总统本人。这两个月以来,勋章丑闻给爱丽舍宫造成了接连不断的打击,总统身边的多位幕僚已经引咎辞职,如今火虽然还没有烧到总统本人的身上,但他面前已经没有护城河或是围墙了,只要丑闻继续发酵,那么总统本人被牵扯进去只是个时间问题。

在参议院的走廊里,交头接耳的人群在谈论着一个不祥的事实:第三共和国之前的两位总统都未能够得到善终——第一任总统梯也尔因为镇压巴黎公社而臭名昭著,1873年不得不因汹汹民意而辞职;第二任总统麦克马洪元帅本身是君主派,可在他的任期里,参议院和众议院都被共和派所占据,他无法忍受这种格局,只能辞职以保全体面。

令人难以预料的是,八年之后,情势整个颠倒了过来——共和派连同他们的格雷维总统一道声名扫地,右翼和保王党看起来又有卷土重来之势。法兰西的政治就像是钟摆,在左右两边来回摆动着,摆到左边的时候就是共和国,摆到右边则是王朝或是帝国,这样的摆动每隔二十年就要颠倒一次。

对于总统此次演讲的目的,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是要借助参议院这个舞台,对涉及到他的这些指控做出回应。比起众议院那些吵吵嚷嚷,为了曝光率不惜一切代价的政客,参议院的成员们多是些“德高望重”,“功勋卓著”的老派人士,这类人最爱自夸老成持重,因此即便他们不支持总统,也不会像众议院那些穿礼服的猴子一样当场喝倒彩,至少也要保留基本的体面。

吕西安并不是参议员,但他如今也算是政界有影响力的人物,他施展了一些影响力,又塞给了一位执达吏几张钞票,于是当大多数人都在门外等候的时候,他已经被带到了二楼的走廊里,那里的每一根柱子后面都已经站了一个或几个有门路的观众。

他看到了夏尔·杜布瓦朝他招手,这位著名的大记者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外加一根铅笔,已经在面对着演讲台的那根柱子后面找好了位置。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一个参议员朋友把我带了进来。”夏尔向走过来的吕西安说道,“整个法国都在注视事态的进展,所有的大报馆都各显神通。”他用手指点着一根根柱子后面的人影,“这是《费加罗报》的杜瓦蒙,他写的文章只有七十岁以上的人才会看;那个是《每日新闻》的雷尼埃,一个老流氓;还有《晚报》的贝桑松,他一贯看不起跑现场的记者,他的报道都是自己在编辑部的办公室里炮制出来的,连他今天也来了。”

“你们新闻界对这次演讲是怎么看的?”吕西安试探道。

“主流观点认为他是1815年的拿破仑,正率领大军团开赴滑铁卢做最后一搏。”夏尔随手在笔记本上拿铅笔写着什么,“这只雄狮被逼到了墙角,它要么一口咬死猎人,要么就被猎人的长矛捅死。”他朝着吕西安挥了挥铅笔,“话说起来,您还是丑闻,现在您有什么评论吗?”

“我没有什么评论,”吕西安靠在大理石的栏杆上,俯身看着下面的会议厅,半圆形的厅堂里座无虚席,“我只知道他女婿出卖勋章,这是事实;他的心腹,秘书和办公厅主任都牵扯了进去,这也是事实。如果有人依旧认为总统是爱丽舍宫当中唯一一个清白的,那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您介意我在报纸上引用您的话吗?”夏尔问道。

“随您的便吧,我已经彻底得罪了他,也不缺这一句话。”吕西安有些焦躁地掏出自己的怀表来看,时间已经快到两点了,交易所已经开市了一个小时,阿尔方斯那边的进展如何呢?股票的价格是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往下跌,还是一路冲高,一直要把他们炸飞到天上去?

他用力捏着大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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