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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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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得近,薛秉舟越发攥紧手。

他心底只想着该怎么与她言宣心意,却没注意到自个儿已踏进了血罗花花簇中。

这里离河水近,地面湿滑难行,天又暗得很。

没走两步,他便脚下一滑。还没站稳,就感觉有藤蔓缠上足踝。

踉跄间,他垂眸看去——

竟是血罗花的丝状花蕊在不断延长,紧紧缚住了他的腿,牵拽着他往河水里去。

花尖则如针刺一般,径直戳破袍裤,深扎进了他的血肉。

仅一瞬间,麻痹感就从双腿游走至周身。

他身形两晃,背上有如巨石压身,压得他朝河水里倒去。

意识渐散,他似乎听见了奚昭在唤他。

那声音却跟蒙了层纱似的,模糊不清。

他迟钝地眨了两下眼,在摔入河水的前一瞬彻底昏迷过去。

再醒来时,似有人在摸他的头。

一下又一下,越发使劲儿,像要将他的头顶敲破一样。

薛秉舟昏昏沉沉地抬起眼睫,却对上一双阴鸷眼眸。

那双眼中隐见笑意,却丝毫不显得亲和,反而藏着隐晦的杀意。

“秉舟,告诉小师叔,前些天在铸剑阁看见什么了?”

小师叔?

薛秉舟恍惚片刻,从那双眼瞳中瞧见一稚童的小小身影。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是因碰了那血罗花,重回到了死前的时日。

好像是五岁,还是六岁?

他已记不大清了。

借着余光,他看见自己置身一厅堂。他概是坐在一把小木椅上,两旁站了不少人。

大多都已记不得了,可匆匆环视下,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堂上的爹娘。

同他印象中的别无二致。

年轻,看他时永远如和煦暖阳般,带着温和笑意。

又过了许久,记忆才迟缓涌上。

想起来了。

是在剑派的前堂里。

那时他和兄长去后山冒险,一时走错了道,无意撞见了父亲的师弟在山洞里修炼功法。

眼带煞气,眉间聚浊,显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可那魔态仅停留一瞬,就又消失不见。

实在太快,以至于辨不清是否是错觉。

不久后,剑派中有弟子死在后山。

那弟子的师父将矛头对准了小师叔,且用留影珠投出小师叔常修炼的山洞,试图从中找出他入魔的蛛丝马迹。

山洞太深,看不清里面。

可留影珠却实实在在映出了在洞口徘徊的他。

由是父亲唤来了他,让他说清楚当日到底看见了什么。

想起此事的瞬间,薛秉舟下意识想张开嘴。

告诉爹娘,他亲眼瞧见小师叔面露魔态。

告诉这堂中人,那人是如何走火入魔,又会做出何等丧尽天良的事。

又或直接取出缝在袖中的小刀,刺入这仇敌的肚腹。

可他根本无法控制住昔日的自己。

他的意识被困在这豆丁大的身躯里,就呆愣愣坐在那儿。

何话也不说,视线在小师叔和爹娘间缓慢游移着。

犹豫,徘徊。

如他以往做下每一次决定般,不清楚该不该说,要不要瞒。

终于,在那长久的举棋不定里,堂上的父亲道:“秉舟年纪尚小,又能看见些什么?此事再从旁处入手调查罢,定会还以公道。”

末字落定的瞬间,他竟觉心如刀割。心头仿佛划开道血淋淋的伤,从中缓慢渗出足以要他性命的悔恨。

也是这时,天旋地转。

再睁眼,四周一片混黑。

想也没想,他便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父亲以往拿来装酒的大酒缸里。

他与兄长嬉戏时,将缸沿砸破了一道小口。自那后,这酒缸便闲置在了储物房。

缸外,隐约听得无数凄厉惨叫,一阵高过一阵,显然在逼近此处。

透过那道破裂的小口,他窥见些寒光剑影。

突然的骇惧掐紧了他的喉咙。

下一瞬,缸上的木盖被人吃力推开。

一张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出现在缸口。

但与他的惧色不同,那张脸上尽见欢泼笑意。

“秉舟,总算有了些长进——记得我说过的话,哪怕有人推盖子,也别出声,知道吗?别和前两回一样,刚走近就问外面的人是谁。话都叫你问完了,还怎么玩躲猫儿?”

薛秉舟缩在这仅能容下一人的缸里。

那股慌惧越来越重,沉甸甸地压着他。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仅能听见自己道:“哥哥,外面有声音。”

“肯定有啊。”小无赦笑眯眯看着他,“方才不与你说了吗,外面的人都在修炼。要是声响不大些,爹爹定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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